侯佳音头一回坐马,新鲜感和好奇心总驱使着总是要东玩玩西碰碰。
裴韫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握住她揪住马鬃的手轻搭在自己腰身上,“坐稳了。”
他刚说完,耳边又炸开一声低沉喝马。马儿受了训斥,猝不及防地猛撒蹄儿往前疾奔而去。
不知是暖风熏得游人,还是马儿四蹄颠沛,侯佳音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且不论,腹中直上恶性官感却是折磨。
“裴韫,你缓些——”
裴韫方察觉怀中她青灰的面色,便立即勒马将她置放与荫蔽树下,“可好些了?”
侯佳音瓮声瓮气道,“我好了。”
裴韫却再是不放心与她骑马,揣摩着护国寺距离也不过是三两里之外,计算着将侯佳音背过去。
侯佳音不让他背。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裴韫脊背上疮痍流污的伤疤,不肯再加重他的伤势。
“我不要你背……我想自己走。”
裴韫不再坚持,反正等她走个两三步后倦了再背也无妨。
二人便沉默地在榛莽丛生的密林中穿梭走动。
侯佳音受不得令人窒息的压力与安静,硬着头皮开口与他讲话,“爹爹明日,是有十成的把握把他放出来吗?”
“八成。”
眼看着侯佳音的嘴角塌陷下来,裴韫不紧不慢地不充道,“剩下的两成,还要看你的意思。”
侯佳音歪头思忖片刻,而后吞温试探着把软绵绵的手塞进他的掌心,“这样够意思了吗?”
“……我是让你明天安分些,勿要好端端给我添堵,方可一心一意处理你父亲的事儿。”
侯佳音点点脑袋,“我知道了。”
她又不知想到什么事儿,脸颊低低地垂落,在倥偬月色里埋下半边伤感。
“裴韫……你今后会娶宋玉吗?”
倒不是盛气凌人的质问责骂,反倒是可怜兮兮的询问。
于是裴韫松懈下满心的防备,斩钉截铁地给侯佳音答案,“不会。”
侯佳音心中一跳,“那,那你还打算娶谁?”
裴韫眸色晦朔,与渐暗的天色交融成一色,又携着几粒星子灼灼望着她,“没打算再娶,一个已经够我受的了。”
侯佳音只觉眼皮子红,脖根也躁得慌,“寻常男子都是想三妻四妾,后院争风吃醋放事儿不难有。所以我想……物色个贤惠些的,往后也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