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见楚铮已执笔等候,便持三道军令一一口述。第一道自然是命楚铮率军赶赴阵前,并归孟德起节制;二是为消除东突厥疑虑,命孟德起见机出兵歼灭小部西突厥:三是授命楚铮代他勉励前线将士奋勇杀敌,再按再厉以振大赵国威。
郭怀方说完,楚铮也亦写完。稍稍吹了吹未干墨迹,楚铮将这三道军令呈上,郭怀看了看,不由摇头道:“本帅自幼家境艰辛,一手字难登大雅之堂,可铮儿你出身显贵,可这字亦是很一般哪。”
楚铮脸色一红,方才心情急切,写得确实略为潦草了些。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从小喜武厌文,甚少静下心来练宇,从这点来说,苏巧彤比自己强多了。
郭怀在军令上署上大名,从自己腰间又取出私印盖上,楚铮忙帮着盖上北疆大帅之帅印。
郭怀审视了下觉得无误、道:“去吧。不过记住,定要听从孟统领之命,切不可自作主张,否则,本帅也饶不了你。”
“末将谨记。”楚铮犹豫了下,道,“大帅,那三哥他是否与末将一同前去末将把这八千人带走了,这边只剩五千大帅府中家将,已无大营将领在此,恐怕有所不妥。”
郭怀皱了皱眉,想了想道:“原儿留下。你日后回京定是由他接任此参将之职,这几日叫他好好向傅先生请教请教。”
“大帅英明。”楚铮笑嘻嘻地说道。
楚铮走出大帐,脸上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回看了帅帐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大帅,对不住了。
傅平见楚铮手持令箭卷书走了进来,不由微微一笑:“五公子已说服大帅了”
“傅先生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啊。”楚铮笑着说道,“从即刻起,在下已非大帅帐都参将,这令箭卷书请先生过目。”
傅平也不推辞,接过看了一遍持令箭卷:“烦请秋兄记录在案。”
秋仲伊心头砰砰直跳。自郭怀来北疆后,他便从流犯一跃成为军中六品主薄,可谓一步登天,赦罪今与任命喜报也都巳寄往家乡官府。秧仲伊简直如坠梦境,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家中写信了,而且据楚铮所说他已派人将栖身道观地应家小姐接到自己家中居住,家中双亲也托人带言就等自己回去成亲了
可欣喜过后,秋仲伊总感觉楚铮将自己安插在帅帐绝非无的放矢。果然,四天前楚铮身边侍卫6鸣从这里取走了三枚金色令箭和三份空白的军令专用卷书,并严令自己绝不可外泄。要知这两者都是军中最紧要之物,帅帐内对此数量都有记录,而且此战开始后,每一枚令箭和军用卷书地去向均详细登记,幸好傅平平日里只忙着为郭怀分析战事出谋划策,而楚铮原本就是大帅帐都参将,他二人若不查谁也无权过问。
秋仲伊从傅平手中接过卷书,匆匆扫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那卷书角上编号与6鸣取走地并不相同。6鸣所取的按编号为最后三份,而此时手中卷书秋仲伊记得是昨夜自己刚刚送入大帅帐中的。
秋仲伊定定心神,正欲动笔。忽听楚铮道:“傅先生,在下有一要事相求,先生这边请。”说着楚铮将傅平拉到了一边,侍卫李任却悄悄走到秋仲伊身旁,从怀中取出张帛纸,低声道:“公子有命,军令内容照此填写。”
秋仲伊一看差点惊呼出声,猛抬头骇然看着李任。
“先生只管写就是了,无需多虑,公子做事从不让下人替罪。”李任神色木然,轻轻说道:“先生别忘了,你尚有要事在身。”
秋仲伊登记完毕已是大汗淋漓,小心翼翼地将这本册子放入一铁箱。李任转过身子遮住傅平视线,将那三枚令箭也放入铁箱中,轻声道:“稍后将这令箭仍归入库中。”
令箭上并无编号,此事对秋仲伊来说倒是轻而易举。将铁箱锁好放起,秋仲伊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只见那边傅平面现释然之色,对楚铮道:“五公子放心,稍后傅某会引开三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