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先抱你上去,把你在大安寺安顿好。”姜元末将拇指上玉扳指取下来,递给随侍秦矜,以免抱苏民安时,硌到小娘子有旧疾的膝盖,“这并不麻烦。”

    苏民安只是抿唇笑,如果他没有将她丢个刺客,她何至于年纪轻轻便上楼梯这样困难。

    姜元末不解的问,“你和长秋不是关系好,她也没有等你一起么?”

    “绝交了。”苏民安轻描淡写。

    姜元末蹙眉,女孩儿的友谊就这样脆弱,前些时日还一起办书院收养孤儿打得火热,这就绝交了,“因为什么?”

    因为你冤枉我。你圈子里的人尽皆知我是偷人功劳的坏女娘。

    “不想和她玩了呗。”苏民安没有多说,好似说出实情,除了让他再度惩罚她,没有别的用处,她哪里会天真的以为他会还她清白。

    姜元末见她眉梢眼角又有不易察觉的委屈感,便没有追问,而是说,“送你上去大安寺。”

    苏民安不解了起来,她回头往上方大安寺去望,女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花南薇并看不到他抱她上石梯,他为什么还要故意和她亲近呢,正宫又看不见,又气不到花南薇。

    “四百七十级台阶,您送我上去,再下来接太后,再扶太后上去,结束了再下来,来来回回,您就走了近两千台阶了...”

    “心疼会累到我,今晚没办法疼你么?”姜元末同她抿唇笑笑。

    那倒不是,是担心贤妃会因为摄政王跑二千台阶受累,而问责她不知礼数,进而刁难湖心阁那两个她最重要的人。

    “不是要陪太后说话,”苏民安说,“让太后等您,有影响政途的风险,不要紧吗?”

    贤妃那样的处处将政事放在首位,知道他放下太后,送她这个小人物上大安寺,不知气成什么样。

    而姜元末,也素来一心扑在政事,并不会因为后宅事分心。

    “不要紧。和太后说了,书房有点要紧事处理。”

    “怠慢太后,惹太后不高兴,您会被贤妃责罚的。”苏民安寻思,兴许他只是和她客套一下罢了,毕竟此刻忘了她真面目,对她还心存感激,她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不重要。”

    “嗯?”

    “太后是否高兴,我是否会被贤妃责罚,是否会影响政途,当下都不重要。”姜元末低手,将两手分别托在苏民安的后腰和膝下,“我的民安,虽然腿脚不便,但也要登上大安寺开心的看灯笼,最重要。”

    苏民安被抱了起来,身体偎依在他的胸膛,若非自己今日凄惨处境是他造成,她真的要感动了呢,将头靠在他的胸膛,由他抱着登上了一级又一级石阶,他沉稳的心跳在沉沉打在她耳畔。

    她明白了,他是一定要将她抱上去大安寺,叫花南薇看见他抱着她上山,好引起花南薇生气。真有心呢。

    她哪里会是最重要,如果重要,又怎会在她在冷院多次求见他给他解释时,他都不肯见面,她写了多少封血书托沈正林给在陕西打仗的他解释自己没有偷人功劳,他都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沈正林开导陪伴,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走出那段灰暗的岁月。

    苏民安静静的数着,在登上四百七十级石阶时,姜元末呼吸颇有些乱掉,缓缓的将苏民安放在地上,手无意间碰到了苏民安被撞伤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