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之后你是不是看到荣小姐被人撞得倒在地上?”郁寒深这话问得很有引导性。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地再次点头,满心只想着要慎重回答问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语气极其认真:“是的,我看那位先生喝醉了,手脚没力气,爬不起来,还是我把他拉起来的。”
郁寒深笑了下,“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工作吧。”
工作人员本来就惶恐,虽然不知道之前救了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非礼人的中年男人是谁。
但今天是海城首富郁家的主场,来的都是上流人士,随便拎出去一个他都惹不起。
他得了特赦令般,忙不迭离开休息间。
郁寒深给了站在一旁的石虎一个眼神,石虎立刻会意,抬脚跟上那名工作人员。
“表舅,您误入女卫,又不小心撞倒荣小姐,这件事怎么论,都是您的不是。”郁寒深看向坐在地上、没精打采的表舅,“还不赶紧给荣小姐道个歉。”
他一发话,表舅连忙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荣画桥面前,吐字不清地说了声:“对不起。”
“……”荣景月当场就要爆炸。
明明是非礼,怎么到了郁寒深嘴里,就变成‘不小心撞倒’了?
想质问,可对上郁寒深深不见底的眼眸,她后背莫名一凉,张开的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荣画桥低头靠在荣景月怀里,垂落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情绪。
不愧是海城第一企业家,生意人避重就轻的做事手段被他用得是炉火纯青,三言两语,就逆转表舅的劣势局面。
荣画桥跟郁寒深接触不深,但这个男人给人心机深重的感觉,尤其是看人的眼神,貌似平和,实则带着股看透人心的锐利。
这种随时会被看穿的感觉,实在叫人不舒服。
“这件事我也有错。”荣画桥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苍白的脸,适时开口:
“是我胆小,被小婶的表舅吓到,一时失了分寸,差点惊扰到宾客。”
“我很抱歉,郁奶奶,伯母,小叔小婶,还有小婶的表舅和表舅妈,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这番话,她说得知书达理,又委曲求全。
“好孩子。”郁老夫人顿时心生怜惜,刚才荣画桥确实被吓坏的样子,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不好的话。
什么非礼啊报警啊,都是荣景月嚷嚷的,都是荣家千金,一个识大体,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思及此,郁老夫人越发觉得荣画桥明事理,也越发觉得荣景月不懂事。
她摘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套进荣画桥的手脖子,“这个给你,今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