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献声音哽咽。

    言语中又带着一丝,对自己力有不逮的不甘。

    难道自己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如今却连庇护区区一县之地的百姓,都做不到吗?

    想当初,他也曾高中举人。

    眼神也像朱良那样,意气风发又野心勃勃。

    渴望着有朝一日大展雄才,救国济民。

    可是仅仅在长安为官三年不到,钟献便看清楚了朝堂的肮脏,与大虞王朝的衰落。

    知道就算自己竭尽所能,也无法在那里做出什么壮举。

    于是他转念一想,与其在长安城中,和那群人同流合污。

    倒不如换个地方,保一地百姓安居乐业。

    若是没有这场决堤的洪水,钟献自然会一直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然而现在,他已经对当初的自己,产生了怀疑。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路就错了!

    “林神医,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离开长安?”钟献对着林牧,喃喃问道:“或许我与那些人结党营私之后,官位也能做得更高。”

    “说不定此刻也就有能力,帮助阳江县的百姓,渡过此次难关。”

    “不要去美化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路。”林牧顺着钟献的目光,望向城外的灾民,言辞颇有冒犯的说道:“如果县令大人当初留在长安,或许也活不到今日。”

    “而如今城外的百姓们,聚集在这里,是相信县令大人的能力!”

    “相信县令大人,一定可以带着他们,渡过这次难关。”

    钟献闻言沉吟片刻,心情总算是舒缓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林神医不愧是林神医!”

    “不但能妙手回春救死扶伤,还能医好在下的心病!”

    “钟某佩服!”

    “县令大人谬赞了。”林牧笑了笑,拱手回应。

    而在敞开心扉的聊过一次之后,钟献此刻越发想与林牧结交。

    甚至连他对自己的称呼,也有所改变,不再以“本官”相称。

    虽然林牧比他年轻许多,又无官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