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生扶着被打得不能动的一只手臂,色厉内荏地嚷道。

      “你就是那个姓顾的?你还真的没死!你抓我回来做什么?我可是秀才,是天子门生,上公堂尚且不必跪拜!今日,你们若是胆敢再动我一下,我定要让你们这对贼公贼婆吃不了兜着走!”

      顾洲自是不屑于跟这种腌臜之徒多费唇舌。

      他刚准备唤陶宛一声,就听到陶宛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而后,他循声望去,就看到陶宛一只手里面好似拿着什么,另一只手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你那么想上公堂,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顾洲,赶忙快步迎上前,扶住了陶宛的手臂,焦急地询问道。

      “你腿怎么了?”

      “不是腿,刚才不小心扭伤了脚踝,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顾洲默声,转回身搬过一把凳子,扶着陶宛坐了下来。

      “陶宛,我读的是圣贤书,走的是仕途路,可跟你这等泼妇不一样,早晚惹官非、下地狱!”

      “我呸!蝇营狗苟贪妄欲,人猿如何再作揖,岂不知,仗义每多屠狗辈,脏心多是读书人。就你也配说是读圣贤书?我看,是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吧!”

      顾洲乍听闻陶宛说的话时,面上神情陡然一滞,低头看向她,心中的疑惑愈胜。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出自一个乡野村妇之口?

      不只是他,家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后,也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个个地躲着身形,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所有人看着陶宛,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她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陶方生也没有想到,陶宛骂他竟然都拽上文了!

      怒极之下,陶方生结结巴巴回怼道。

      “你……你敢骂我?陶宛,你个贱人!你侮辱我,就是侮辱天下读书人!我……我要去县衙告你,告你……殴打秀才、辱没文人!”

      陶方生支支吾吾,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当真狼狈,也着实可笑。

      陶宛满面讥诮地嗤笑了一声,随即,蓄力开口,一鼓作气地骂道。

      “呵!就你,也能代表天下读书人?这话说出口,我都替你臊得慌!陶方生,你是个什么货色,这十里八村儿的谁不知晓?我不去找你,你反倒自己送上门儿来!好呀,不用等你去县衙告我,我这儿就有一桩官司,要与你好好地说道说道!”

      陶宛一口气说完,紧着喘了两下。

      紧接着,她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却无意间牵动扭伤的脚踝,没等顾洲伸手扶住她,她就再次跌坐回了凳子上。

      不过,这都不妨碍陶宛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