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心里面惊疑不定,听顾洲的意思,他是觉得,现下才是陶宛的真实面目,从前都是装出来的?

      陶宛忽然有种看到了曙光的感觉,她心中窃喜,嗫嚅着开口道。

      “那个……你也看到了,这一大家子人,就老大一个成年男丁,可他却是个软弱不顶事的!我这个一大把年纪的寡妇,要是不装得彪悍凶狠一些,怎么镇得住小辈,还有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乡里乡亲?我这不也是……情势所迫嘛!”

      “那现如今为何又不装了?”

      【我装了!装得还不够像吗?】

      陶宛在心里面哀叹一声,但说出口的话,却截然相反。

      “现下你回来了,家里有男人、有顶梁柱了,我自然就不用再装了!”

      “呵!”

      顾洲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随着陶宛话音落下,他忽然间轻笑了一声,笑得陶宛心里面跟猫挠一样。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从前那么努力地装腔作势,可到底也没有达到你说的目的,不还是让人捡了笑话去,家里的大大小小,更是没少受委屈吧?”

      顾洲看似轻飘飘的反问,却好似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扼住了陶宛的七寸!

      【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个……咳!弄巧成拙了不行吗?就是因为我本性并非如此,所以装起来才会跑偏了!怎么,你这是准备兴师问罪?”

      “那倒也没有。”

      趁着顾洲放松的空档,陶宛抽出手,端着碗筷,脚下抹油,一阵风似的溜出了屋子。

      看着她快速消失于眼前的身影,顾洲莫名勾了勾嘴角,这个一大把年纪的寡妇,腿脚还挺灵活!

      陶宛刚走出里屋,就看到柳氏坐在堂下,擦眼抹泪地看着还在被罚面壁思过的顾彦俊。

      顾青朗则站在他媳妇身后,看似想安慰两句,却讷讷地不知如何开口。

      方氏正在刷碗,看到陶宛端着碗筷走出来,赶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快步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碗筷。

      眼看着陶宛一言不发,转身要走,方氏鼓足勇气开口道。

      “娘,要不要……给俊儿备点吃的?他还小……”

      “六岁的孩子,已经可以浅显地分辨是非了。正是启蒙开化的最好时候,要是没能树立正确的是非观,那才是真的毁了他一辈子!饿一顿肚子换他意识到错误,值了!”

      陶宛说完,转身欲要离开,却又再次被方氏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