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啊!”

      周应淮的目光冷下来,虽然没开口,但周身气势冷得像是冬日啐了冰的刀子,寒意由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再直冲天灵。

      慧娘见过周应淮的狠,也知道他的品性,生怕周应淮现在就把自己的脖子拧了。

      她不敢抬头看他,但话她还是要说的。

      “他那日下了床,我听见他在问隔壁大娘哪里有人牙子,我不能再等了!”

      “这么多年的苦我都吃过来了,我都能忍,但我女儿不行,她不能再跟我过一样的苦日子。”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谁也不能动我的女儿!”

      她恨到了极致,一字一句的说完这些,打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抬起头时,周应淮已经不见了。

      他不见了!

      慧娘一下子就急起来,目光拼命往镇子里瞧,想看看周应淮是不是去报官了。

      可镇子里人来人往,却独独没有那道高大的身影。

      慧娘慌了。

      她转身就往两河村跑,虽天已经晴开了,但路上还是有些湿滑。

      她心里着急,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等跑回家时,见陈小汶在院子里乖乖洗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听见女儿软糯的声音,慧娘鼻尖一酸,再也忍不住的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

      屋里已经半瘫在床上的陈塘山听见哭声,已经讲不出多少话的他张口就骂。

      “……哭……晦气……”

      慧娘停了哭声,动作紧抱着女儿,目光却狠狠的盯着那间房。

      陈小汶感受到了娘的不对劲,湿哒哒的小手轻轻在慧娘的后背拍了拍。

      “他叫我了,但我没进去过。娘,我乖。”

      慧娘没再说话,但眼泪却没停过。

      屋里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但零星两个字依旧能听清楚是在骂人。

      慧娘把买来的砒霜藏好,又把盆里的衣服洗了。

      陈小汶懂事,正要帮娘提水时,家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