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号院的门廊,院子东边有两棵树,一棵是李子树,另一棵是山楂树。
李子还没熟透的时候,就被院子里贪嘴的孩子摘光了。山楂吃了更饿,倒是留下了几颗果子。
院子西面有一口水井,租战姨西面三间房开小酒馆的陈大厨,正从井里打水。
陈大厨见了赵本善,连忙打招呼。
“赵大夫回来了。”
“嗯,回来了。”
“我听店里的客人说,满洲第一医院炸死了好些人。赵大夫你没伤着吧?”
“没伤着。”
赵本善说着,撂下麻袋,原地转了个圈儿,给陈大厨展示了一下。
“就是沾了点儿灰,哪儿都没伤着。”
陈大厨和赵本善说着话,也没撂下手里的动作。就着将水桶提上来的工夫,瞧见了赵本善手里的香胰子,顺势调侃道:
“买战老太太香胰子了吧?这老太太一大把岁数了还是这么会做买卖。”
陈大厨说话的声音不大,就是正常唠嗑的声音。
却不想陈大厨话刚说完,还不等赵本善说什么,战姨的声音先到了。
“陈胖子,又说我的坏话是不,老太太我下个月加你的租!”
陈大厨不由得一个激灵。
他家的小酒馆用的可是战姨的房子,要真是涨了房租,他家可没日子过了。
“我和赵大夫唠嗑呢战姨,没人说你坏话!”
高声回了一句后,连忙压低了嗓子继续和赵本善说道:
“老太太耳朵真灵!”
“不说了,不说了,雪越下越大了,赵大夫你赶快回家洗洗吧。
有时间了,来我这儿喝两口。”
“诶!”
应了一声,赵本善拎起麻袋继续往楼上走。
加入革命军行动队这两年,也就是在三号院的时候,见了院里的这些邻居,赵本善才觉得过的是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