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虑到工业化的基础条件之一就是存在大量可以自由流动的劳动力,这更加坚定了劳伦斯要将农奴们从这种黑暗而封建的剥削关系中解放出来的决心。
“这...”
卢梭怔了一瞬,对于科西嘉这样一个已然有无数利益网络交织在一起的利益集体,卢梭知道进行任何一项改革都是难如登天的。
更别提劳伦斯表示要直接将在科西嘉延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地主阶级完全灭除,这着实让卢梭吓了一跳。
“波拿巴阁下,您的决定真的很大胆,很有魄力。”
卢梭无比担忧地谏言道:
“保利先生寄给我的资料中不止一次提到了地主阶级。事实上,保利先生也对这个群体十分头痛,但是他们的势力在科西嘉实在是过于顽固。而且更重要的是,在1755年的科西嘉独立中,地主们可是也出了不少人力财力,这更是让保利先生对其无从下手。”
劳伦斯微微颌首,知道卢梭说的也有道理,原来的科西嘉议会的九名议员之中有四人都是地主出身,足以看出保利对于他们的忌惮和拉拢。
不过,在卢梭面前,劳伦斯还是将一句曾经讲给许多人的话语再一次讲给了他:
“说的没错,卢梭先生,但是你得记住...我和保利先生不同,远远不同。”
卢梭小有迟疑,随后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在心底卢梭还是十分支持劳伦斯这种进步改革的,他只不过是担心劳伦斯玩火自焚而已。
眼见着两人的对话陷入一阵沉默之中,一直在旁边默默倾听的格罗索大大咧咧地拍着劳伦斯的肩膀说道:
“劳伦斯,你之前说要授予我一个议会的席位吧?这件事我肯定会支持你。我曾经就是半个农奴,那生活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想起来我就气。”
“你出海之前不是家乡那边的猎手吗?”劳伦斯皱眉问道。
格罗索的表情极为少见地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回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叹了口气道:
“农奴又不是都是种地的,地主老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就是被指派去林场里当猎人的,后来那个老爷看我技艺精湛,服侍他打猎服侍的好,才免除我的大部分限制,让我成为半个农奴。”
“天呐,你真是幸运能走到现在,格罗索先生。”卢梭感慨着说道。
“可不是嘛,真他娘的幸运让我没饿死在意大利。”
格罗索耸肩说道:
“你俩绝对没见过那些种地的农奴是啥样子,有些人的大腿还没有我的胳膊粗,瘦的都能看见胸骨,身上披的不知道从哪捡的发臭的烂布就当是衣服了,有大半的人活了一辈子都没出过他们所在的村子。”
“上帝呐...”
卢梭叹惋不已地摇着头,他其实在流亡过程中也见过底层农民的生活状况,但是被格罗索勾起这些回忆之后仍是让卢梭感到一阵季动。
劳伦斯则是默默地听着,待格罗索说完之后紧接着问道:
“那地主老爷们呢,他们是怎样的?”
“他们?他们有啥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