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膺笑的脸都有些抽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他自己错将女子当男儿,老夫这是在教他世道险恶。”
“……”
苏锦沅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那天已经见过薄柄延,也跟他表明了身份。
她还以为薄膺早将她是女子的事情告诉了薄家其他人,可光看刚才薄聿那震惊又无措的模样,就知道这老顽童压根没说,就是故意憋着坏想看他孙子出糗。
苏锦沅走到薄膺对面坐下之后,薄膺抬头才看到跟在门外就停着的人。
伸手替小丫头倒了杯水递到她跟前,薄膺才问道:“那是……”
“他叫项雷,是萧家的家仆。”
苏锦沅拿着茶杯时,才发现里面装着的不是热茶,反而是带着凉气的酸梅汤。
她喝了一口之后,就觉得浑身暑气被压下去了许多,放下杯子后才继续说道,
“阿宴去了雍州,我有些不放心,而且我想送些药材过去,经旁人之手心中也不安稳。”
“相爷能不能想办法将项雷安插在运送灾银的队伍里面,让他带两个人一起,随同赈灾的队伍去雍州?”
薄膺笑睨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不放心那些灾银吧?”
“有一点。”
苏锦沅也没否认,“我听沧山说这两天弹劾阿宴的人极多,要不是陛下一力护着,阿宴非得被他们扒下一层皮来。”
“阿宴带着灾民一路前往雍州,路途之上恐怕要损了不少人的利益,到时难免不会有人给他使绊子。”
她神色认真,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担忧,
“我知道相爷一定会安排妥当,也会让这些灾银一分不少的送到雍州,可是多一份保障总是没错的,若有万一,也能随时应变。”
薄膺闻言想起这几天朝中那些蹦跶不休的牛鬼蛇神,点点头说道:“行,待会儿让他带着东西跟沧山走,对外就只说是丞相府的人。”
“多谢相爷。”
“有什么好谢的。”薄膺说道,“这次的事情老夫可没帮什么忙。”
“不只是这次。”
苏锦沅声音诚挚,“我已经从汪伯父那里知道,是您提前派人去了临川,替我父亲和夫君他们收敛尸骨,也是您替萧家周旋,促成阿宴从狱中脱身。”
当初她只求能让谢云宴脱身,能让萧家复起,仓促之下很多事情都留了破绽。
无论是杨宏还是梁德逑那里,亦或是当初收买的戍营陷害罗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