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程锦眼中带着血丝,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些人究竟是谁。
骂声很清晰,程锦可以很容易分辨出来,这些都是很熟悉的声音,可她却总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她感到了一丝恐惧。她似乎在所有人的中间,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这个笑话。
她的身子慢慢跌落在地上,只有无助,只有绝望。
眼泪,还是掉下来了,落在这白色的世界。
世界没有崩塌,世界也没有被摧毁,这个世界,真实地就像一个假的。
没有人来拥抱她,没有人来安慰她,她,现在,似乎只有一个人了。
泪水在梦中流光了,悲伤在泪河中逆流。
穿过诡橘的白色,来到黑暗中,埋葬在坚硬的墓碑下。
程锦醒了,发现周围一片暗色。
弄堂外面街灯昏黄,若有若无。
程锦只觉得头有些眩晕,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思维,反而觉得自己的大脑更加清晰。
她突然间就笑了,笑自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辉煌的都市,在这片星空下,一个梦,很多人都不会记得梦里的内容,醒后,照样,阴天是阴天,白云是白云。寂寞是寂寞,热闹归热闹。他是他,我是我。
可程锦这次却清晰地想起了梦中的内容,尤其是自己滴下的一颗颗眼泪,钻石般的眼泪,和黑暗中的墓碑。
“这辈子,再也不会哭了。”
程锦强忍着头痛,从床上起来,到浴室将脸上的泪痕洗干净。
最后骑上晓红的电动车,去附近仍旧在营业的诊所,开了一副感冒药。
整个过程中,程锦拼命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头疼得像有个人拿着小铁锤,不断敲打在她的脑袋上。
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到弄堂的程锦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烧好热水,就着药,程锦喝了下去。
滚烫的热水浇过喉咙,流过肠道,到胃里时,程锦觉得那些热水已经化作了冰块。
吃了药,可能一部分心理作用,一部分是药效,程锦只觉得自己头疼好了很多,疲惫倒在床上,不一会,便沉睡了下去。
第二天,晓红两人早早就去上班,程锦吃过早饭,便提着自己做的鸡汤来到医院,看着已经病入膏肓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