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才想起来白日里萧戎低声说的那句话，“你说等等，是在等什么。”
萧戎睁开眼，眸子倒映着黑夜，听着泥泞里混杂的脚步，低声道：“别说话。”
随着他话音落下，破旧的帐篷帘子被掀开，“都起来了，跟我走！”
赵长峰下意识看向萧戎，后者动作慢慢吞吞，他跟着慢下动作。
踏着泥泞从山顶下去，萧戎的眼前出现了一辆辆停在路边的卡车。
萧戎注意到了每个车头里，除了司机，还坐着另外两个男人，他们的手都放在肋骨线以下，他收回目光，跟着众人站到一边。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
萧戎低垂着头，冷不防被身后的赵长峰扯了袖子，“是那个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萧戎的眼神闪了闪，赵长峰嘴里的那个人，就是白天在石场被抽打的瘦个子男人。
他上身赤裸着，伤口被雨水洗刷着，他不断地瑟缩，却无处可躲。
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萧戎干咳一声，佝偻着身子。
好在窃窃私语的不止他们，看守的人只是略看他们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大声道：“都上车！快点儿！”
一人接着一人，在夜色的掩映下，上车的人分了两拨，萧戎他们是一拨，工人们是另一拨。
车子摇摇晃晃，行驶在山路上，前路迷茫，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