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恕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远方,宋来之的眼底却是闪过一道担忧,一股深深的忧虑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是善解人意,可实际上却是直接做出了决定,在谈笑之间,不给人留有任何的退路。
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面上看着是笑着的,可实际上里面却是不带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笑意,只觉整个人如同冰雕一样,实在是让人感觉冰冷的可怕。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恐怕长期以往的接触下去,对于宋家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宋来之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视线从远方收了回来,转身向着宋枕朝的院子里面走去。
宋来之去到宋枕朝院子里的时候,宋枕朝正坐在树下的梨花小榻下,看着面前的茶水渐渐沸腾,她看着突然走进来的人,一双眼底闪过了一丝错觉,想着时白衡走来,但很快的恢复过来,起身迎道:“父亲?您怎么突然来女儿院中了?”
看着准备起身相迎的宋枕朝,宋来之摆了摆手,制止住对方准备起身相迎的动作,然后撩起衣袍的下摆,坐在一旁的石椅之上。
见到对方这幅样子,宋枕朝便已经猜到了今日宋来之前来,一定是有事情要说,于是从容的走回去,将煮沸的茶水到了一盏递给宋来之,然后才开口说道:“父亲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女儿说?”
听闻宋枕朝这样问道,宋来之却是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淡淡的饮了一口之后,才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日陆恕己来看承欢的时候,顺便提及了想要再为承欢送一位练武师傅,他言辞恳求,我想着再多一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觉得呢?”
只见对方突然将话头抛到自己的身上,宋枕朝下意识的抬头看,宋来之目光悠悠的停留在自己的面上,一双眼底看不清什么情绪。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显然也应该是已经答应下来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能够拂了自己父亲的面子呢?
早已看穿一切的宋枕朝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淡淡笑道:“女儿相信,父亲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承欢好的,所以这一切交给父亲来处理就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宋来之眼底流露出满意之色,看向宋枕朝的眼底也流露出一丝赞许,“朝儿果然是最能够体谅为父的。我还有一点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说外,宋来之就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见此,宋枕朝也是起身,恭敬的将。宋来之一直送到门口的位置,这才止步没有向前。
可就是在宋枕朝转身的那一刻,屋檐之上却是突然掠下了一道黑影,如同行为轻盈的狸猫一样,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呼吸本能的一窒,下意识的想要向着外面尖叫呼救,可对方却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一个侧身就已经拉住她的手,将他整个人都带进了院内。
宋枕朝有些惊恐的看着对方,却只见得眼前的黑衣人将脸上的面纱一下给扯了下来,说道:“宋小姐,是我!”
看着眼前露出的那张熟悉的脸庞,宋枕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带着几分惊喜又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是白衡的下属!他现在可还一切安好?”
“公子一切都好!”属下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从怀中信来,双手恭敬的递给宋枕朝,说道:“公子虽然现在还不能够和小姐见面,但却一直挂念着小姐,这是公子让我为小姐带来的信!”
看见对方掌上捧着的书信,宋枕朝的心底却是有些百感交集,她有些颤抖的伸手接过书信,再小心翼翼的拆开,入目即是白衡清秀俊逸的字迹,就好像是如同对方人一样,一样的让人过目难忘。
宋枕朝沉下心底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在信上,上面都每一句每一字,虽然都是在聊一些琐碎的小事,可是所透露出来的却无一不是对于她的关心。
白衡的属下在一旁说道:“宋小姐,我家公子向来是一个沉默内敛的人,可是对于小姐,他是真的很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任何一个姑娘,只有小姐您一个人,才能够得到我们公子如此看重,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见了,也是真的感到很高兴,也只有和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公子才会像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听着白衡属下的这番话,宋枕朝只觉得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情感,像是含有万千波涛一样,迟迟都不能平静下来。
转过身,宋枕朝向着屋内的书案走去,提笔在纸上书写给白衡的回信,“你将这封信交给他,他看了自然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