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听出了这是在威胁,若是这事真捅出去了叫陆恕己知道了,自己也不一定有什么好果子吃。

    怕是最后还是偏向宋枕朝了,于是管家只好退一步,“奴才给夫人请罪,敢问夫人何为欺上瞒下。”

    “本夫人不跟你多话,你若是今日不把真正的账本给我,便是你的陆大人回来了也救不了你,你说,就沉塘于此如何?此地甚美,夏有荷花冬有雪,也是个不错的去处,不委屈了管家这般为府上鞠躬尽瘁的人物,是也不是?”

    宋枕朝狠狠的将账本甩到管家面前,也不管他现在已经是跪下了,还是只顾着看亭子外面的荷花,仿佛真的是悠闲的赏景一般。

    气氛静谧的可怕,但管家硬是不发一言,连宋枕朝也不予理睬,倒是空青成了最着急的人。

    她看宋枕朝也没有指示,就喊上几个力气大的小厮——这是先前就准备好了的,虽然空青也不知道看账本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人,但看到如今可不能不佩服宋枕朝的先见之明了。

    那几个小厮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管家架起来,这下管家终于出声了,眼看着就要被丢进湖里了,陆恕己也一时半会回不来,自己也没有援兵,索性就哆哆嗦嗦的伸手在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本小册子,交给空青。

    空青横他一眼,有些嫌弃的接过来,准备交给宋枕朝时,那管家被小厮们放下来了,立即就如同兔子一般窜远了。空青着急的看着宋枕朝,又看着那几个小厮,眼神分明是责备的。

    但宋枕朝不着急,只是喊空青过来身边坐下,也不管那管家。“夫人,你看那人,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这都给他跑了。”

    “这陆府就在这,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能跑到哪去?你呀,就是太着急了,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还是先看看这账本,你也看见了那管家遮遮掩掩的,想必内里大有乾坤。”

    空青也就静下心来跟宋枕朝一起看这不可见人的小册子,有些看不明白的宋枕朝也会跟她讲。可她越看道后面越心情沉重,这二人发现陆府因为陆恕己似乎也不管这些,亏空愈发的大了,虽然表面上还是金堂玉马,但内里怕是,早就不能看了。

    宋枕朝合上册子,长叹口气,只觉得这麻烦可是大了,但毕竟是自己招来的,也就一路走到黑了。她看空青还是担心的神色,就摇晃她两下,安抚的笑起来,“没事,这多大点事啊,这管家就是个纸老虎,三两下就交出来账本了,这账本也不难治,最多花点时间就是了,咱们路还长,到这就垂头丧气了可不行,那谁来帮我?”

    宋枕朝看着满池荷花,只觉得任重道远。空青也振作起来,却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过来了,是个小厮,还挺熟悉的,“这是不是那个跟在刚才管家身边的?”宋枕朝问空青,实际上心里已经清楚了,便和空青一起看着那人,看他玩什么花样。

    “师傅告诉奴才,转交给夫人一封信,夫人看了便知。”小厮却是不同于刚才的管家那般嚣张,很是温和平顺的给宋枕朝行礼,然后收手递上去那封信。

    空青接过去了,展开来给宋枕朝看,二人不动声色的读完了,宋枕朝就挥退那小厮,空青想阻止却没能。

    “夫人你干嘛不留下这小子打他二十大板?都这么嚣张了,竟敢如此对夫人说话。”方才的信里正是叫宋枕朝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在陆府待不下去。

    气的空青来回的走,宋枕朝只是安抚。

    当夜,宋枕朝就开始做新的账本,总要有给真正能见人的又不是假的才好。这时候一支飞箭从窗户射进来,下去了空青半条命。

    剑上有张纸条,仍然上那个意思,和白天的信大同小异,宋枕朝也还是不在意,门外的人听到动静就机敏的散开,不多时就抓住了那人,一看是府上的,就叩门问宋枕朝是否可进。

    “进,可是陆大人有事?”宋枕朝看向门口,却看到平时保护自己的暗卫此时捉住了个自己家小厮穿戴的人,站在面前。

    “便是此人想暗害夫人,交由夫人处置。”为首的也不多说,就是把人交给空青和别的护院小厮了,就隐去身形。

    宋枕朝满意的点头,陆恕己的人还不错。只是这个管家还真有几分厉害了,这样的招数都能使得出来,也真不怕陆恕己查起来命都丢了。

    这样的人是不能饶恕的,定要严惩才能立威,否则她宋枕朝在陆府怕是无甚立足之地了。思及此处,宋枕朝便唤出那人,将人交给他们,又吩咐了严惩,就继续研究账本的事情了。

    空青觉得不好,“夫人如此轻描淡写的让他们过去了可怎么是好?那管家明日不还是?”

    于是宋枕朝再次合起账本,又耐心地给空青解释,至半夜了还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