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伤的可不轻,白衡微眯着眼,一面将受伤的手握紧成拳,一面上药,包扎。

    上好的药仔细的一撮一撮敷上去,而后一轮又一轮白布缠上去,却还是抵不住刺骨的疼痛,还有丝丝渗出的暗红。

    “我们家小姐请您过去一趟。”从门外来了个婢子,她屈身行礼。

    白衡怀疑的看她,一看便知不是自己府中的,待他细想一二,便心下了然,白衡道:“你可是宋府之人?怎不见空青?”

    “是,空青帮小姐去了,这才是奴婢来的,小姐说此事情急,还望您速往。”婢子又屈身行礼,将府上老太太和宋枕朝讲话的事儿委婉的讲了一遍,待白衡明了,便不言语。

    白衡点头,“你且等一会儿,我收拾一番便同你一块儿去。”

    那婢子垂首应是,接着便退到门口。

    想起宋枕朝,白衡便多缠几圈,等到那红的刺眼的不再出现了,白衡的手臂已然粗了一大圈,好在袖宽,如此一来,倒也不碍事,旁人若不近身,也看不真切。如此她便看不到了。

    白衡暂且对自己的伤不被她看见放心下来。

    但那婢子行色匆匆,此前那大闹一场弄的人心浮动,想必她那儿也不是什么好光景,定然着急。

    白衡捋了捋当下情形,看看伤口已然处理得当,便定下心来准备前去。

    “来人,备车。”“是。”打定主意,白衡将那受伤的手张开又握紧,确定包扎的严实了,才迅速拂下长袖,将这一切坚忍没入平和。

    白衡站起身,身后跟着那婢子,他快步向着大门走,忙不迭抚平衣衫上压出的褶子,将要上车却见一个家仆急急忙忙小跑过来,那人看见白衡顿时心中有底,随即快步走过去,行礼,道:“老太爷请您即刻过去品茶。”

    “祖父?”白衡仍然没有停下来,在马车里整理自己的衣冠。

    “是,只叫您快些过去。”那家仆说完也不退走,只是站在离马车不远不近的地方,面上谦卑,神色不辨。

    白衡将正要吐出口的“驾车”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眉头也折痕二三,嘴唇微抿。

    罢了,“你且回去告诉她,我去去就来,也不必担心你家小姐,我自会去”。婢子应声是。

    白衡有节奏敲了敲车框,命车夫稍待,自己利索的下了车,直奔那处。

    老爷子躺在躺椅上假寐,周遭是幽静的院子,植满香草,甚是清雅。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也并不起身或是睁眼,只心里叹口气。转眼白衡就踏进园子,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略微低着头行礼:“祖父,您有事找我?”

    “怎么,没事便不能找我的孙儿了?”老爷子稍一用力,躺椅摇起来,他嘴角也惬意的弯起。

    白衡无言,摩挲了指节半晌,才稳着声线道:“孙儿现急事缠身,待回来后定来看祖父。”说着便是一拱手,刚要转身,便被比脚步更快的话语叫住了,“衡儿,可不要因为一个庶女误了大事。”老爷子睁开眼,精锐的锋芒尽露,眼中是沉凝的神色,和阅尽沧桑的斑驳。

    “此事我已知晓,但望衡儿斟酌行事,万毋忘了凡事以大局为重。”沉沉的声音回荡在白衡耳畔,祖父其实老了,原不应该再因为自己的事让他如此操心,可今日之事实在紧急,自己即便是来了也不得不说服祖父。

    躺椅仍然摇动,连带着兰叶间的光影也闪烁。园中除却二人的声音甚是静谧。

    “孙儿晓得,万不会耽搁了公事。”白衡心下抓挠一般,却不能叫脚步移动分毫。

    “我一说你便晓得了,且我说的是不是公事,你自己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