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朝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止住了话头。

    三人在暗昧不明的月光下沉默着,两人神色愤愤,还有一个看着老太太那边灯火通明的空青,她突然神色一闪,便转身。

    “小姐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了,指不定现在也差不多要散了。”

    空青上去扶着宋枕朝,她也做出弱柳扶风的模样,对宋承轩和宋承赴摇了摇手,算作告别。她心里知道宋承轩和宋承赴不回去无伤大雅,但是这次却不能不回去。

    空青轻轻在宋枕朝耳边道:

    “陆大人怕是派人来寻小姐了,方才看见了跟人影,不远不近的跟着,小姐和公子的话应该是不清楚的。”

    宋枕朝点头,在心里又给陆恕己记了一笔。“我无事,这就回去了,你们二人若不适意就回你们自己那去。”

    宋枕朝故意大声的说,那两兄弟相视一笑,也明了,招招手就离开了那片月光。陆恕己坐在饭桌上跟老太太和宋来之他们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这样的应酬以前不会少,以后只会更多,今日做起来不论真心假意都是得心应手,陆恕己也不着急,宋枕朝既然是要嫁给自己的,就不担心心里没有自己。

    就算现在避开了,日湖也免不了要朝夕相对。这时候宋枕朝回来了,老太太故意板着脸要宋枕朝回座,陆恕己也出言安慰,“祖母息怒,枕朝也是服侍祖母才喝多了。”

    他不动声色的挥开空青,自己扶着宋枕朝坐下,感受不到她的抗拒,只有柔弱无依,陆恕己很是满意,相比起之前那个有白衡做靠山的宋枕朝,老是对自己恶语相向,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宋枕朝。

    虽说如今苦尽甘来了,但他还是希望这样乖顺的宋枕朝再久一些。在灯影下,陆恕己笑着,喝着,也依言做任何他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做的事。

    末了,终于散了,宋枕朝被陆恕己送到房间前面,而后交给空青,吩咐她好好照顾宋枕朝,就离开了,空青看着陆恕己似乎有些摇晃的背影,却是忍不住悄悄关上门。

    “他是不是走的不稳啊,空青?”

    宋枕朝倒是真的喝醉了,后半段宋老太太一定要她陪陆恕己多喝几杯,宋来之劝也无用。

    最后陆恕己身体好只是微醉,宋枕朝就算有人挡了几下,毕竟也是没喝过多少酒的人,硬是被灌醉了。现在半扶着窗栏,站不太稳。

    “他那是装的,小姐你也知道。快喝了这醒酒汤,也好早早休息去。”

    空青细心的喂宋枕朝喝了半碗醒酒汤,又服侍她沐浴更衣,然后才扶她去睡了。宋枕朝少有的沉默,偶尔被空青看见无声的哭起来,也只是任由摆弄,有些麻木。

    陆恕己一回府就喊人来,汇报今日天牢的情况,“别的都不必说,交给下面的人处理,我只听天牢的状况,白衡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人面露喜色,“回大人,白衡还是束手无策,白家也暗地里阻挠,他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陆恕己满意的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对身边那人道:

    “看好天牢,万万不能叫白衡出来,也不能有消息进去,听明白了吗?我们陆府好事在即,可不能叫他给破坏了。”

    那些人都单膝跪下贺喜,陆恕己正是得意,闻言更是心情雀跃。可身边那人却是不识时务的问陆恕己道:“若是护国公来了该如何?”

    一旁的人都知道现在陆恕己正在兴头上,这人偏要说些有的没的,正担心那人要小命不保了,陆恕己此时心情好,不去计较这些,只是嚣张的偏头看他,“那也无事,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去了,白家现在不帮白衡了,指不定白衡要出来还来找我一起。此事无须担心,白老爷子也是不想白衡出去的,尽管去做就是了。”

    陆恕己吩咐完就起身离开。第二日,陆府已经披红挂彩,喜气洋洋。前厅地上摆放了不少大红描金的箱子,都是梨花木打的,这些都是陆恕己叫准备的,此刻都还未封口。

    “大人,您看看这可还行?”

    侍从满脸堆笑的对陆恕己介绍,听说府上马上就要有女主人了,也是满心欢喜。“尚可,”陆恕己点头,觉得若是白衡准备了,这些绝不会比白衡的差了,“那便请大人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