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去卫阳县主那里说自己和宋枕朝的婚事,虽说现在已经定下来,但还是要母亲知道清楚,到时候喝儿媳妇茶才能安心。

    “衡儿,你就真这么喜欢这个宋枕朝吗?母亲看她却没有这么好,你可要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去。”

    卫阳县主有些不满,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现在被一个庶女迷的有些神魂颠倒了,还坚持要和白老爷子去提亲,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个大家闺秀也就罢了,偏偏小门小户,还是庶女,这让卫阳县主这种出身大家的很是不忿。

    但白衡喜欢,自己也无可奈何,听他这么说,白老爷子是答应了,那自己再阻挠想必也是无用。白衡倒是会做事,先斩后奏,什么都决定好了再跟自己说。

    “母亲,待我娶枕朝回家了,经常带来给您看,您就知道她的好了,现在我说再多您也只会以为儿子是偏袒她,那就请母亲安心看我成亲,等成亲之后自然有机会相处。”

    白衡也不着急,反正这事早就定下来了,婚后宋枕朝和自己母亲的相处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宋枕朝的性子也是顺和,长辈很难不喜欢。

    放下心来,白衡就离开了,只剩下看着他担忧起来的卫阳县主。“这孩子还真是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改变了,倒是苦了谢拾橘这个丫头,一片痴心,唉。”

    卫阳县主有些不平,自然是帮亲了,但白衡对这个侄女似乎不大有兴趣,自己之前也不是没试着撮合二人过,但白衡无动于衷,大约是不喜欢这样的,如此一来,在心里已经很好的谢拾橘都不能入白衡的眼,卫阳县主倒真有些好奇这宋枕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之前也算是见过面,打过交道,但都是浅面上的,这个人到底内里如何还不知。难道真要等她嫁过来白府了再去体察这个人吗?

    卫阳县主觉得有些荒唐,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白衡这里就是他自己的言了,卫阳县主作为母亲也没有把把关,这感觉实在不太放心,是以她还是觉得有必要打听打听宋枕朝到底如何。

    卫阳县主提到的谢拾橘此刻也不满,其实更多的是恐慌,白衡要去提亲了,但对象不是自己,还是那个被人娶了又休的宋枕朝。

    谢拾橘有些咬牙切齿,但这样一来便是自己比不上她了,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要争取一把,于是就如从前一样,从卫阳县主这里找办法。

    她来的时候卫阳县主正好准备要出去,二人便结伴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但都知道对方心里什么意思,卫阳县主知道谢拾橘想自己去跟白衡说情,可木已成舟,谁的话都不比白衡自己回心转意。

    这点卫阳县主明白,谢拾橘想必也知道,但还是来找卫阳县主,大约是不敢面对白衡。她了然,也有些心疼谢拾橘,就一路带着她在大街上逛着。

    二人也是亲戚,自然可以说的就多了,但再多的话也总有说完的时候,日暮时分,二人不知道说到哪里了,突然就沉寂下来。

    也没有谁说话,卫阳县主和谢拾橘还是并排走着,但心思却飞出去了,好半天冒险时间才终于忍不住对卫阳县主陈情道,“姑母,您真要帮帮我啊,白哥哥马上就要求娶那宋枕朝了,那我可怎么办啊。”谢拾橘甚至有些哭腔,卫阳县主叹气,这孩子虽然是做作了些,但心里都是白衡。

    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想必也就是跟白衡又关系的事情了,自己所料也不错。但就是没想到谢拾橘能忍到这么久才开口求自己,想必也是深思熟虑了,也是真喜欢白衡。

    这下卫阳县主更郁闷了,这有个现成的儿媳妇人选,还是自己满意的,人品门第无一不好,都是可以和白衡相匹配的,可就一点,白衡无意。

    谢拾橘也好,卫阳县主也好,都被这一点阻挡了去路,现在白衡一心只认准了宋枕朝,她们谁都没办法。

    但卫阳县主也不能叫谢拾橘就这么委屈着走,毕竟是自己的侄女,还是站在谢拾橘这边的,更多的,自己不喜欢宋枕朝。

    这想法原是不应该露出来叫人知道的,但卫阳县主面对经常跟自己闲话家常的谢拾橘没什么防备,就顺口一说,“其实衡儿这个儿媳妇选的实在不怎么叫人满意,但他喜欢我也没什么办法。”

    谢拾橘也机敏,当下就知道了宋枕朝的弱点,但她也不喜形于色,只是如之前一样愁眉苦脸的乞求卫阳县主,还是想她为自己说些什么。

    几轮不露声色的恭维和条件交换之后,卫阳县主终于软下心来,答应了谢拾橘,但也没那么干脆,“我是你姑母,自然是更喜欢你的,话是要说,但衡儿听不听的进去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自己也得做点什么更好的,把那宋枕朝给比下去,让衡儿看见你的好才能。”

    谢拾橘心花怒放,当即就撇下一脸幽怨,兴高采烈的挽住卫阳县主的胳膊,和个小孩子一样继续娇声说着好话,陪她逛街,偶尔还买几个时兴玩意儿讨卫阳县主开心。

    天色已晚了,二人就各自回府,谢拾橘今日收获满满,思量着该怎么做才能让白衡回心转意,而卫阳县主则是怜悯谢拾橘,这事十有八九是一场空,但总不能就放着侄女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