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也就垂手不作声,暗自佩服陆恕己的观人之术,不多时陆恕己摆摆手示意他去安排觐见和回府的事情。
这么久没回去了京城早就变天了,见皇帝还不是最要紧的,还是那句话,宋枕朝白衡才是陆恕己的难关,这些侍卫自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办法是没有的。
于是站在殿外听着满堂喝彩,恭维,侍卫只是为陆恕己难受,这些站着的人里面定然有白衡,而陆恕己也一定会不由自主的去看,这下就彻底自找不舒服了。
但也无可奈何,谁叫他最近魂牵梦萦的都是这些。好在很快就结束了觐见,皇帝也很大方的赏赐陆恕己了,谢恩过后陆恕己就如释重负的出去了,侍卫连忙跟在后面。
“主子您没事吧?”侍卫很是关切的看陆恕己的脸色,但他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该说他是心态太好了还是会隐藏的很?白衡如是想着,但左右自己和宋枕朝的婚事也就在这些日子了,他也是准备周全,不担心陆恕己会作什么妖。
只是看见他这事要不要跟宋枕朝说?白衡看着陆恕己走远的身影依旧挺拔,完全不像在南方熬了一年的人。大约是真有本事,不然也不会跟自己斗这么久了。
这事自己说与不说大概宋枕朝都会知道,此前空青就被下面的人发现在探听消息,是以宋枕朝大约是不需要自己说了。
白衡也挪动脚步,朝自己府的方向回去。
陆恕己踏进陆府,还是一年前离开的景色,没有无人住的痕迹,一切如昨,可见下人还是用心了的,但少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不再会回来了。
果不其然,别枝在陆栖池的院子里等,就等到了陆恕己,“你果然来这里了,怎么每次想宋枕朝的时候会来小姐这里?”别枝不解,按说陆恕己看见白衡肯定是想起宋枕朝,但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很肯定陆恕己会来陆栖池的地方。而且他还真的来了,这更是诡异。
但陆恕己只是站着看陆栖池以前住过的屋子和院落,走进去还有熟悉的摆设,都是她在的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但总有人是变了的,无可奈何也突然伤悲。
别枝跟着他,看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借这些旧物怀念陆栖池,也算是睹物思人,但这和宋枕朝又有什么关系?
别枝今日突然就认死理了,非要知道个究竟,于是语气也就咄咄逼人起来,“公子,宋枕朝和小姐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别枝,我,休了她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唉——”陆恕己语塞,这般转折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别枝也不介意,不想说也逼不出什么真话来,索性就和陆恕己谈起宋枕朝。
“那又如何?现在宋枕朝要嫁给白衡了,您说这些也是无谓。”别枝倒是很明白,这些天大街小巷的流言都是说宋枕朝和白衡,陆恕己这些事情,听都听烦了。
但自己毕竟是陆府的人,再怎么喜欢宋枕朝也还是为陆恕己不值,可如今再怀念也都是旧人了,都已经在各种意义上逝去了。怀念也是一种证明,陆恕己知道,别枝更知道。
宋枕朝回到宋府,刚想去自己院子,就看见宋枕霜,她来干什么?
这人一向与宋枕朝不对盘的,今日却是一反常态,而且面上的神色也不似想找茬的,反倒是有那么一丝尴尬和愧疚。
这下宋枕朝大概知道了,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径直走过去,果然宋枕霜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这次还是如自己所料的听到了一声祝贺,“枕朝,祝你幸福。”
然后就低头下来,面色越发的番茄似的。宋枕朝也只是笑,扶起宋枕霜,一起走进去,安顿她坐下了就亲自去泡茶。
二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话长短,一时间倒有些亲密的样子,宋枕朝自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看今日宋枕霜的态度也知道是想重修旧好了。
她也乐意少个敌人,就很温驯的表现着,也尽量不让宋枕霜有什么压力,二人气氛尚还融洽。谈起婚事也是其乐融融,宋枕霜一面祝贺一面也羡慕,更是提醒了不少要注意的。
宋枕朝也很受用,都叫空青一一记下了,满怀着感激请她一定要去自己的婚礼,“到时候给你留个好位子,跟咱们姐妹做一桌,可一定要来啊,我可就等着你了。”
宋枕霜点头,捧着茶杯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