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也记不得，当时医生说了那么多的专业术语。不过啊，能花钱还是好事，和我妈妈一起进ICU的几个人，都被推到楼下去了，家属想花钱都没处花去。花多少钱，能从阎王老子那里买来一条人命呢？”毛毛的声音清透了不少，还稚嫩的小脸上扬着比她还要坚强几分的笑容。
苏灵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
“走，我们去给你把手上的药换了，然后我请你吃饭。你们摄影师的手可是点石成金的，金贵着呢！”毛毛挽住苏灵，亲热的往前走。
苏灵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摄影师的，不由失笑，“怎么就点石成金了？”
“那白羽琴长的也没多好看，被你们那么一拍，就变成了仙女一样的大美人，这不是点石成金是什么？等以后我有了机会，我也要学这个！”毛毛羡慕的看着苏灵，“唉，不过这应该是有钱人才能学的起的，等我攒够钱，还不知什么年月。”
“你是真的想学？”苏灵一下就动了心思，得到毛毛肯定的回答后，她才继续开口，“要不你来我这做学徒工？我给你开的工资绝对够付你这里的医药费。只不过，过段时间就要出国，以后可能会一直都在国外生活。”
从方建国那里拿来的支票，正好可以给毛毛。那钱她本就不打算花，拿来也只是为了让方建国安心，这下正好当做慈善了。
而且，她出国以后人生地不熟的，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做帮手。
“真的吗？”毛毛的眼睛一亮，随后又熄了光，“出国还是算了吧。我妈妈这边，还是离不开我。虽然我不能总来照顾她，但是好歹还能隔三差五的来看看。”
“可以把你妈妈接到国外来，外国的医疗条件不比国内的差。”苏灵耐心的解释。
“灵灵姐，我知道你是可怜我。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不用这样的。况且……我妈妈的医药费，挺贵的。”毛毛见苏灵那天一个人扛着那么多的器材来到剧组，还让人欺负，也以为苏灵的情况很糟糕。
“我……”苏灵刚要解释什么，肩膀被人狠狠的一撞，接着，成群结队的医生和护士纷纷接二连三的从她们的面前跑过，无声的紧张瞬间蔓延开来。
毛毛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他们跑的方向，接着拔腿就跟上。
她脸上的表情吓人的严肃，苏灵立刻想到了什么可能性，也连忙跟上。
ICU病房里塞满了人，毛毛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突然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妈！”
苏灵也跟在她身后，病床上有一个干瘦如柴的女人，身上插满了管子，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带着氧气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毛毛站在一边，死死的抓着病房的栏杆，浑身抖的厉害。
这一幕何其熟悉，苏灵感同身受的走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病人家属，哪位是病人家属？”护士像这边看过来，看到毛毛的时候，脸色一喜，“病人需要抢救。”
“救！救！”毛毛立刻向前扑去，几乎立刻跪倒在地，“求求你啊，救救我妈妈！一定要救我妈妈！”
“但是之前您还欠着医药费没有缴……”护士有些犹豫。
毛毛在一瞬间身上就抽走力气，“你们先救我妈妈可以吗，我一定会交的……”至悲无泪，毛毛浑身抖的厉害，可是却流不出一滴眼眼泪来。
“可是医院在这方面有规定……”护士对毛毛也熟悉，对她的处境也很同情。
“缴费处在哪里。”苏灵立刻出声，“带我过去。”
“灵灵姐……”毛毛惊讶的看着苏灵，带着浓重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