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股冷意悄无声息的蔓延开,窗外的风景飞速的从眼前略过,他们凝视着车窗外,都没有看对方。
苏沫感到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前所未有的痛感通过四肢百骸传开,她捂着心口,连哭都哭不出来。
眸中一片苍白,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窗外的场景陌生而热闹,母亲一定很想来这里找他吧,但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来找他了,为什么他这样残忍,让一个女人耗尽一生的光阴等待着他。
母亲的执念,换来了这个男人一辈子的愧疚,到底是谁更残忍。
顾墨沉认真地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行吗?”
只要她不离开,哪怕要他现在带她走,他都愿意。
苏沫眼眶微红,薄唇紧紧抿着,“我们分手吧。”
她吐字清晰,一字字的砸在顾墨沉的心尖上,声音没有半点颤抖,“如果你真的为我好,我们分手吧。”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墨沉,有时候看着顾墨沉,她会想到山田正奇,虽然知道他们并无联系。
心中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况且是她最无法面对的父亲,苏沫凝视着窗外,目无焦距,“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但是你……我始终猜不明白你。”
她渐渐地感觉不到顾墨沉的心了,或者说,她不知道哪件事是真心,哪件事是出于某种目的,“我不想去揣摩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不想再去揣测了,好累。”
她的心感到很疲惫,好似苍老了许多,“顾墨沉,我们分开吧。”
每个字敲击在他的心口,他冷冽的墨眸变得猩红可怖,笼罩着一层凝霜,冰冷而肃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冷意。
有些话说出口了,就不能收回了,苏沫心里明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下定决心了,从我决定来见山田正奇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了。”
她要和顾墨沉分手,不是气话,不是报复,而是,她知道他们不适合。
他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他的地位,和她之间的感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而已,这样的顾墨沉和山田正奇有何区别,她不想步入她母亲的后尘。
“真可笑。”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还是,她认为自己从未为她考虑过?还是,她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真以为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是不是!
苏沫低着头,垂眸不语。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利用你?”男人冰冷的笑容带着嘲讽,“就算你是山田正奇的女儿又如何?你觉得我需要靠着他的势力?”
他是顾墨沉,从来不需要给任何人低头的顾墨沉。
她是不是太小瞧他了,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认为他会为了跟山田合作,利用她?
男人的唇畔勾着前所未有的冷冽笑容,薄唇抿着,眉宇间皱起的眉峰舒展开,漫过一抹嘲讽,“真是太可笑了。”
苏沫怔了怔,恍惚间看到他的笑容,她侧过头去,明明心疼的厉害,明明被他的笑容伤的体无完肤,却要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不曾动容,她真的真的很努力的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