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声抬起头,又撞见了那双小鹿般的眼睛。
“周晓南?”
“嗯,是我。”周晓南剪了个清爽的板寸,穿着运动服,背着书包,看上去更像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高中生。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外贸好像今天没有公共课吧。”周晓南倒是对我们的课了如指掌,我倒更像是个打酱油的。
“哦,我来找《邓论》老师的。”我解释道,“我之前一直请病假来着,今天第一天上课。”
“啊。”我想起周晓南的手机还在我这里,于是把书放在临近的桌子上,就去书包里找手机。
周晓南看着我翻书包,有点不明白我要干什么,直到我掏出了手机,他才恍然大悟地也跟着我“啊”了一声。
“我差点都忘了,不好意思,现在才还给你。”我把手机递给周晓南。
周晓南接过手机,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急着用的。不过……”周晓南欲言又止。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生病了?”
“不就是那天淋雨了嘛。”我有些不自在地回答着。不管周晓南是否了然我当时异样举动的根源,至少那天的狼狈,周晓南是目击者,也是整个过程的亲历者。除了我,除了黎丘齐,除了陆知遥,他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
“那个,那天的事,你没跟周晓西说吧。”丢脸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我的皮要比一般人厚那么一些。但是,我可得跟周晓西朝夕相处四年呢,这个脸可丢得有点大发。
周晓南冲着我苦笑,“我想说,也要周晓西肯听呢。”
周晓南的这句话,让我回想起了周晓西和我迷路在乡间小路上的那一晚。于是,我问他,“周晓西说,你小时候差点杀了她,这是真的吗?”
“你信么?”周晓南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
我不置可否,我又不是警察和律师,这种事情,你倒是让我怎么判断?
周晓南又笑了笑,开口道,“可能是我小时候欺负她欺负得太厉害了吧。”
这回答跟没回答到底有啥区别,是不是所有聪明的脑袋都喜欢话说一半?可我没那么高智商啊,怎么猜得到话的另一半是什么。
周晓南一路陪我走到了网球场边,才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地分了手。
路过网球场时,正巧碰见王蔓正埋头疾走,我上前叫住她。
“希希,你也来看网球比赛啊。”王蔓往我身后看了看,“咦,周晓西没跟你一起来么?”
“我去班主任那里领教材没跟周晓西在一块呢,你说什么比赛来着?”王蔓的资讯也太丰富了吧,学校里有个啥风吹草动的,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比葫芦娃里的千里眼顺风耳还厉害。
王蔓那充满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扇在我脸上,打得啪啪直响,我的大脸顿时感觉一阵刺痛。可这能怪我么?落了那么多天的课,那么多天的集体生活,难免会out的嘛。
“我们学校大三的学长在和F大的学长们打友谊赛呢,那可是精英对精英的比赛呐。”王蔓的眼睛里都是对比赛的向往,准确的说,是对正在比赛着的学长们的向往,说得再准确些,应该是对正在比赛着的学长们的颜和肉体的向往。
“走走走。”王蔓拉着我往网球场上跑,“陪我看比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