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病了,而且,这一病还病得不轻,连军训的汇报演出都没能参加,我这人好像就是没有上舞台出风头的命。十八岁成人礼是这样,军训汇演又是这样。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冒冷汗,脑袋发胀,头痛欲裂,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我因为难受,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周晓西睡得浅,听到我的声音就抬头朝我这边看了看,眼睛对上的是我的一张因为难受而无比扭曲和惨白的脸。
“希希?”
周晓西看我只顾着紧锁眉头没有理她,便下了床,坐到我身边。
“希希?”周晓西又叫了一声。
“晓西,我头晕,难受。”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感觉已经费尽了力气。
周晓西伸手摸我的额头,又一下子缩回了手。
“希希,你发烧啦。”
让我想想,我已经有多少年没发过烧了?我早以为自己壮成了一头牛,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可原来,我根本没有铜墙铁壁啊,就淋了这么点雨,居然还发烧了。
周晓西看我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去找宿管带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我包里有药,你帮我找找。”
真没想到,黎麦齐给我准备的药,还真有派上用处的时候,我不该嘲笑他的。
周晓西伺候我吃了药,看我没有再出声,便也去睡了。
可是,这些药好像不怎么顶用,也不知道黎麦齐是在哪个奸商手里搞来的,到了早上,我的额头还是烫得要命。
“哎哟,张希希,你的额头都能煎荷包蛋了。”早上的时候,吴恬恬也来了。
我精神萎靡、神情呆滞,又是咳嗽又是鼻涕眼泪,裹在被子里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北方过冬似的。
“我看,还是去找何老师吧,你再这么烧下去,指不定就烧成个傻子了。”
我感觉自己本来就是个傻子,发烧还能让自己更傻么?如果可以,那我宁愿自己一直烧着,烧成真正的傻子,也许也就不难过了。
“不用了吧,不就发烧么。”
我从小到大,别的没啥特长,就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长那么大,我连点滴都没打过。
“现在可不是讲英雄主义的时候。”周晓西开腔了,“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还没开学呢,你就准备英勇就义啦,那高三岂不是白折腾了。”
周晓西的这番话,倒真是道理满满地让我无从反驳。
何老师给我量完体温之后,面色有些凝重。她把体温计递给我,我对着体温计一通乱看,终于在40.5的地方找到了那根细细汞柱的终点。这真是不发烧不知道,一发烧可就吓一跳。
“张希希,我看,得送你去医院了。”
“何老师,没这么严重吧。”其实我挺抵触去医院的,最怕的就是青霉素做皮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