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麦齐轻轻地笑了,他说,“张希希,我曾经有一个愿望,现在,它实现了。”
“什么愿望?”我很好奇,难道是来D市么?
“我醒来的第一眼,可以看到你。”黎麦齐淡淡地说,“虽然实现的有些晚,但好在,它还是实现了。”
黎麦齐把这个愿望许在了2011年的第一颗绽放的烟花里。当时停在小树林里,抬头看着烟花的我们,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愿。他的心愿里有我,而我的心愿里,却没有他。当时的我们,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坚若磐石,可以如同2011年的那个跨年一样昂首挺胸地跨过1年、5年、10年、20年甚至更长久的时间。可没想到,才过去多久,我们却已经分崩离析,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我的一张老脸,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我发现自己年纪越大,脸皮倒是越薄了,动不动就脸红,跟个青涩少女似得,天晓得,我内心是个多糙的汉子。我对我自己的这个转变也是惊讶不已,觉得都快被我自己鄙视死了。
我把我的整张脸埋在手臂里,不让黎麦齐看到我如同火烧似的脸颊,可越是这样,我脸上的那抹绯红越是有恃无恐地肆意蔓延,甚至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整张脸都像是烧着了一般。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被黎麦齐看见,还不丢死个人。于是,我卯足了力气扒开黎麦齐握着我的手,逃出了房间,冲进了旁边的厕所。
我把门反锁,打开水龙头,一个劲地给自己的脸冲凉水,以便快速给我那张已经红成猪头的脸降温。直到镜子里,我的脸从猪肝色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才罢休。我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捶胸顿足。
张希希,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一句话,我的脸就红成这样,丢不丢人?简直比被周晓南看个精光更丢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张希希,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结结巴巴地回着。
我重新站起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加油打气道,“张希希,振作,外面那么多人呢,不可以再丢人了!”
可到了门口,我还是怯懦懦地开了门。黎麦齐还在厕所门口站着,一脸关切地问我,“张希希,你还好吧。”
“我,我。”我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脸已经不会红了。我胡乱给自己编了个理由说,“我尿急。”
接下来的两天,我倒是没有再因为黎麦齐而脸红过。我把那天脸红的原因归结在了黎麦齐那刚睡醒的慵懒声音上。
就是因为他那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使得他原本的嗓音低了八度,那是个充满了蛊惑的音域,于是,我才会意乱情迷地、不偏不倚地中了招。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明显宽慰了许多,也不再因为这个问题而纠结不已,又可以开心地和伙伴们撒欢了。
作为上班族的黎麦齐,自然不能像我们一样尽情地挥洒时间,况且黎麦齐刚刚转正,还处在夹着尾巴安安分分做狗腿子的阶段,他只跟领导请了1天的假,周一晚上就得赶回去。于是,周日的晚上,就成了黎麦齐的欢送会。
其实,与其说是欢送会,不如说我们只是借着由头寻欢作乐而已。
吃过晚饭,王蔓提议道,“要不要去酒吧玩会?我们这里有一家听说挺不错的。”
“去酒吧干嘛,要喝酒还不简单。”卢铭这半年里已经把酒吧给泡烂了,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
于是,我们几个人倾巢而出,跑去超市来了个大采购。男生负责买酒,女生负责零食。没一会,超市的购物车里已经被我们塞满了东西。
“卢铭,你是打算今天喝死在王蔓家里了么?”我指着购物车里各式各样的酒,问卢铭。
卢铭耸耸肩,“不全是我挑的,我只拿了一瓶喝酒和一箱啤酒而已。”
“那剩下的两瓶伏特加呢?”
卢铭指着不远处站着的黎麦齐和周晓南,悄悄对我说,“他们俩好像准备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