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白眼翻得都能带着我起飞了,周晓南怎么那么不要脸,让我沦落到守着铁门等保安大叔的境遇,居然还说我不厚道,到底谁更不厚道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我决定不理她,自己拿着手机看小说。
没看几行,就听到旁边的周晓南还是开始了忆当年。人吧,有时候真的挺奇怪的。你不能给他一个倾诉的机会,只要一有这样的机会,他就会变本加厉,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关于周晓南学医的原因,可能他从来没对什么人提起过,也可能从来没人问过他。大家都只是觉得他脑子好,成绩也好,自然而然的将他和学医联系在了一起,觉得这是一个必然的选择和结果。
而时至今日,了解了所有原委的我,又给这个选择重新下了一个全新的定义。
“还记得周晓西说,我故意推她进河的事情么?”周晓南问我。
“记得啊,我还记得你问我信不信呢。”这事印象太过深刻,让我一直在周晓南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思想斗争里徘徊了很久,直到他们两个化干戈成玉帛,我才从这种挣扎里被解救出来,可我仍然不知道周晓南到底是好是坏。感觉这是个谜题,能帮我解开的,好像也只有周晓南了。
“如果我告诉你,那天我根本不在场,你又信不信?”
周晓南当时不在场?打死我都不信。如果当时的周晓西只有2、3岁,记忆零零碎碎,这倒是很说得过去,可周晓西那个时候已经8岁了,除了法律上还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外,她早已经心智齐全了好吗?
再说,周晓西把当时的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清楚楚地罗列了出来,甚至连起因、经过、结果都面面俱到,现在周晓南又来跟我说,他根本就不在现场,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是PTSD,也就是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
“啊~”我有种顿悟的感觉,“这个什么P的我在港剧里听到过,基本每部警匪片都有。”
周晓南对于我完全掌握不了语句中的重点而感到无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您继续,不用管我。”
“可是一般PTSD的,可能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一种是入侵式想法,会将自己带入到过去创伤的记忆里进行重新经历;还有一种就是回避,尽量避免接触会让她再次受到创伤的事物和环境,甚至是失忆。”
“你是说,晓西并不是你说的这两种情况?”
“没错,你还挺聪明的。”
废话,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我是傻子不成。
“可为什么周晓西一口要定,那个推她下河的人是你呢?”这个冤枉谁,都不会冤枉自己的亲哥哥吧,这可是杀人的指控耶。
“周晓西的这种记忆错乱,连医生都解释不清楚。”周晓南的回答很无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周晓南确实应该感到无奈,他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整整背了十年的锅。
周晓南告诉我,当时周晓西和他同班,都在读小学三年级。周晓南时常欺负周晓西,而周晓西打不过周晓南,只好将满身的怨气统统发泄在她的同桌身上。
周晓西的同桌,是个很瘦小的男孩子,平时比较内向胆小,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每次周晓西欺负他的时候,所有人都选择视而不见,没有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他自己又不敢跟老师告状,所以只能默默沉受着来自于周晓西的霸凌。
“狗急了都跳墙呢,何况是人,你说是不是。”这是周晓南的原话,虽然听着有些别扭,但也确实是事实。那些平时越是沉默不语的人,反弹的力度越是大的惊人。
终于,在某个放了学的傍晚,周晓西的这位胆小同桌,尾随着周晓西来到了周晓西家门口的那条小河边。
“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晓南讲到这里,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那是个才8岁的孩子耶,居然就想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