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遇周晓南,才知道原来咱俩都是命苦之人。周晓南是校学生学习部的干事,原本以为身为校学生会的,至少要比我这里系学生会的要高级一些,至少不用干体力活,没想到学校还真是一视同仁,没给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点占便宜的机会。
我们系原本就属于学校的主力部队,因此阵容也算是学生会队伍里比较壮大的一支。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真是堪称真理,我们系被派了最累的活,布置舞台。
离正式比赛还有四个多小时,可大礼堂的舞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所有的道具,包括乐器统统都凌乱地摆在后台。
我们这群可怜又无助的小可怜们,望台兴叹,十分无奈地拖着不情不愿的步子去后台分拣道具。
其实,自从十八岁成人礼上,在后台不小心把陆知遥弄伤之后,我对后台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恐惧和阴影的。再加上每次一到大型演出,我就莫名其妙地掉链子。舞台对于我来说,仿佛就是一种魔咒,好像每次不管我怎么小心了再小心,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灾难等着我似的。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出生入死的战士们都已经奋勇上前了,我一个人当逃兵好像也不是个事儿是吧,于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到了大礼堂的后台,和小伙伴们一起搬道具。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准备把一箱五颜六色的绸缎子从后台搬上舞台,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脚下的台阶绊得飞上了舞台,整个摔成了狗吃屎。只见舞台上绫罗绸缎飞了一地,而我,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齐帅帅地看向舞台,却没有一个人上台来帮我一把。我估计是最近新闻里报道碰瓷的新闻太多,大家都有点人心晃晃,一时摸不清我到底是真摔还是假摔。
直到周晓南从台下的座位旁一个箭步跨上舞台,从我大声地问道,“张希希,你没事吧。”
大家才相信我是真的摔了,于是大家又开始忙活起手中的活来,完全无视了舞台上一地的绸缎子。
“没,没事儿。”我一边说,一边试图把自己从趴着的姿势调整成坐姿。换姿势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可脚背上却传来一阵疼。
我立马脱了鞋和袜子,看见自己的脚背上的皮被搓去了一大块,还隐隐渗着血。估计是刚才摔跤的时候,用力过猛,脚背直接擦着台阶了。
我刚想开口问周晓南有没有带纸巾,只见他一溜烟的没了人影,难道是被我的气味给熏跑了?可我的脚不臭啊。
我还没有想到周晓南离我而去的原因,就看见周晓南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好几张创可贴。
“周晓南,你是机器猫么?”我们寝室管周晓南要过几次药,他每次几乎都能搞定。这次居然那么快又搞来了创可贴,周晓南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周晓南边撕开创可贴边问,“机器猫?什么意思?”
“有求必应啊,要什么有什么。”
“这不是随身必备的嘛,你们女孩子老是喜欢穿磨脚的皮鞋,难道你们不随身带创可贴的么?”这句话倒是把我给说蒙了,难道,我不是女孩子?还是说,周晓南也爱穿磨脚的皮鞋?
我为自己的脑洞感到尴尬,于是呵呵地干笑了两声。
可就在下一秒,我连干笑都觉得尴尬了。只见周晓南二话不说,就直接要往我的脚背上贴创可贴。
“诶,我自己来。”我一只手挡住了自己受伤的脚背,一只手去接周晓南还没来得及为我贴上的创可贴。
周晓南的手,尴尬地停在我面前,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可总觉得和周晓南间的这种行为举止,是不是应该还没熟络到这种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