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委实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引起他的怀疑。

    “咳!我也是急糊涂了。”姚昭昭轻咳一声,虚弱地摇了摇头。

    谢安澜一双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漆黑,倒映着桌子上的烛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伸出手来,将桌子上的毛笔递到了她的手里,姚昭昭下意识地就缩了一下,没缩回去。

    他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微微使劲拽着她向前,“我来教你吧,你不是还想参加半月后的重九宴?”

    姚昭昭让谢安澜握着,刚要站起的身子被强硬地按了回去,手指、胳膊、半个身子都僵硬地坐在蒲团上。

    她心想,恐怕是这狗东西是要试探她的笔迹,原主虽然不识字,但难保没有画过什么东西,描过什么字帖之类的。

    “咳,就不麻烦你了,等明日我请个教书先生来就好。”

    祠堂内,光影幢幢,陈旧的案桌上豆大的火苗明灭不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香。

    谢安澜一袭青衫,身上还浸着药味,带着一丝凉意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想帮娘抄书了吗?”

    “一百遍我们四个人抄,也得抄上一整天。”姚昭昭试探着抽了抽手腕,想要收回被他握住的手,“不急于一晚吧。”

    谢安澜收回手,衣袖卷起的风带动着烛火晃了晃,有些委屈地说道:“原来娘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柳公子。”

    姚昭昭一时语塞,这有什么关系吗?

    谢安澜目光灼灼地望了过来,“你为了柳公子想要识文断字去参加重九宴,难道就不能为了娘从今晚开始学吗?”

    “我……愿意!”姚昭昭立马握住了谢安澜的手腕拖到自己眼前,将瓷白的小手塞到他的掌心,“学!我们今晚就学。”

    她感觉到谢安澜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眼珠一转,弯起一双眼睛笑眯眯道:“我早就不喜欢柳青书了,你别瞎说。”

    “真的?”谢安澜收敛起眼底的情绪,顺从地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一同握住桌案上的笔。

    “真的,比金子还真!”一阵冷风吹过,姚昭昭瑟缩了一下脖子,“我绝对,绝对不会对姚柔儿的未婚夫起歹念。”

    语毕,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真是没出息,竟然被一个半大孩子威胁了。

    只是怎么总觉得,眼前这个谢安澜跟书中描写的天差地别,就像是……就像是披了羊皮的狼。

    四更天,夜已深,姚观棋和林婉言已经趴在桌子上沉睡。

    只有靠近香案的一张桌子上还燃着烛火,姚昭昭和谢安澜面对面坐着。

    “你不困吗?”

    “我有点困了。”

    “你看娘和哥哥都睡了,我们要不要也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