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医，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来了？”
小皇帝揉了揉眉心，瞧见了侯在一旁的钱芊芊，不禁有些意外，以往江笙来给他诊脉，钱芊芊是从不跟来的。
“回陛下，微臣身边的小徒弟出去采药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臣怕误了时辰，所以才让钱太医随行协助。”
江笙拱手行礼，一五一十地解释道，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原来如此，只是让钱太医做那等提药箱，端茶递水之事，也太委屈她了，你是太医院令尹，可别埋没了人才。”
小皇帝旁敲侧击道，听着倒像是在为钱芊芊说话，只是钱芊芊却并不觉得小皇帝是在为她好，八成是不想见到她罢了。
“陛下言重了，微臣的这点儿医术，跟太医院里的各位太医根本不能比，更无法跟江太医相提并论，所以微臣跟着江太医，也能跟着多学一学，日后也不拖太医院的后腿。”
钱芊芊轻扬红唇，微微颔首，说得滴水不漏，只是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小皇帝身边的高公公脸上晃了晃。
“你倒是谦逊。”
小皇帝并不想跟钱芊芊多纠缠，玉玺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他可没那么心情来跟钱芊芊做这种口舌之争，而且钱芊芊也不是来跟他闲聊的。
“皇上，您的脉象不大平稳，比先前虚弱了些，微臣给您开副药，这几日好生调理，万不可操劳。”
江笙收回手，给小皇帝行了个礼，缓缓开口，小心嘱咐道。
“就按你说的办吧。”小皇帝眯着眼睛，坐姿微微懒散，眼下的乌青明显了些，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药材都在太医院里，现在里头的宫人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可否麻烦高公公随微臣走一趟，去把那药取来。”
江笙看似随意，不动声色地提到了高公公，小皇帝原本就烦着，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高公公依旧笑吟吟的，也没推辞，跟着江笙和钱芊芊就往太医院去了。
“公公，你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吧，伺候皇上多久了？”
钱芊芊故意走在高公公身旁，有意无意地试探道，眼眸微眯，瞧着倒是人畜无害，只是眼底却一直藏着锋芒。
“自打皇上登基，奴才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奴才这辈子，就是伺候皇上的，这就是奴才的命。”
高公公声音尖细，听着像是故意吊着嗓子似的，但这宫里的太监说话都这样，所以他这个音调也不算奇怪，反而还算是正常的。
“那您对这养心殿应该很是熟悉吧。”
钱芊芊顺势说道，上下打量了高公公一眼，脸上笑意神秘。
“那自然是熟的，钱太医，您说这个是何意？”高公公微微点头，但随即也疑惑了起来，眼底透着几分探究。
“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们都是在宫里当差的，想想我还从未跟您说上话呢，您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自然也要往您这儿靠靠。”
钱芊芊微微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一脸的趋炎附势，但骨子里的傲气却还是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