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芊芊自然是相信萧墨寒的,但她还是觉得很奇怪,梵空到底能在钱母和钱辉身上做什么手脚,让他们昏迷得如此蹊跷,简直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要不是他们还有呼吸,她可能真的觉得他们已经死了。
钱母和钱辉身上没有伤口,也诊断不出中毒,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昏迷了,不知道梵空是如何做到的。
梵空果真没有食言,一直在禅房呆着,跟以往一样,诵经焚香,就当萧墨寒和钱芊芊一行人不存在似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泰然自若。
而月姬救走萧恒后,也再没有出现过,不过他们暂时是逃不出京城的,这京城的通道都被萧墨寒的人守死了,他们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面对梵空的油盐不进,钱芊芊和萧墨寒好生商议了一番,既然梵空非要让她走,那她倒不如暂时答应,她也想看看,梵空到底想如何“送走”她。
“梵空师父,我想清楚了,只要你肯救我的家人,我愿意听你的,离开这儿,回到原本属于我的地方。”
钱芊芊出现在了梵空的禅房门口,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直低着头,眉头紧皱,神情有些恍惚。
梵空正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嘴里似乎在诵经,听到钱芊芊的话,便缓缓睁眼,放下手里的木鱼,站起了身。
“进来说话吧。”梵空淡淡地吩咐了一声,钱芊芊便立刻走了进去,带上了房门。
“师父,我想了好几日,我不能看着我的家人就这么死了,所以我愿意离开。”
钱芊芊长叹一声,眉头渐渐松了下来,仿佛已经放下了一切,眉目间尽是怅然,但神情依旧平淡。
“萧将军那边也答应了?”
梵空似乎对钱芊芊的转变有些吃惊,所以并没有立刻相信,只是淡淡地试探了一声,神情凝重了起来。
“将军自然是不答应的,但他拦不住我,这副身子是我的,我不想要了,任何人都勉强不得,所以师父只管做自己该做的,其他的,不必顾虑。”
钱芊芊说得理所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占了这副身子,现在她不要了,谁能阻止得了?
“你先前一直不肯点头,为何现在突然答应了?你舍得萧将军吗?”
梵空上下打量着钱芊芊,虽然他有好几日不曾见过钱芊芊了,但还是觉得钱芊芊的举动很是反常。
“舍得如何?不舍得又能如何?事情到了这一步,总这般拖着也不是办法,若我走后,萧将军,还有我的那些家人都能平安喜乐,想想大约也值得。”
钱芊芊的脸上泛起一抹浅笑,微微垂下眼帘,两行清泪从眼眶缓缓滑落,瞧着淡然又凄凉。
“好,既然你都想通了,贫僧定会帮你,等你一走,贫僧便去救你的家人,你带走了那些灾祸,将军和你的家人定会平安一生。”
梵空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几日他一直都在跟钱芊芊对峙,看来还是钱芊芊先熬不住了,如此一来,许多事他便能做得不费吹灰之力。
“那师父打算何时动手?我的家人可等不了了。”
钱芊芊的声音有些颤抖,隐约带着哭腔,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瞧着当真惹人怜爱。
“既然你都答应了,不如就今晚吧,贫僧会摆下祭坛做法,将你送走,不过此事你不能往外泄露半句,此法不可中断,若是有人闯进来打断了,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梵空小心叮嘱道,眉头紧皱,眼神都凌厉了起来,瞧着当真有几分吓人,钱芊芊真搞不懂,这样一副凶相的人,还能成为高僧,可能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