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猛地转身,红绸发带扫过司琴鼻尖:“闭嘴。”
“明明连耳尖都还红着。”
司琴的感慨飘进甘棠耳中,她扯过锦被蒙住头,却听见司琴轻叹:“你说……他真能想起来吗?”
被褥下的身躯骤然僵住。
“当年在雪……”
司琴刚开口就被甘棠打断。
“想不起也行,他现在也挺好。”
她蜷缩在被窝里,嗡里嗡气开口。
司琴挠了挠鼻头,看着锦被隆起的人形:“笨丫头,你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要不我直接……”
“叮——”
剑鞘突然从被窝里飞出来,钉在门框上乱颤。司琴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西厢房的烛火熄灭时,许舟正在窗下临帖。汀兰捧着绣绷缩在炭盆边,针脚歪歪扭扭的鸳鸯被她绣成了胖头鱼。
“公子……”小丫鬟委委屈屈举起绣绷,“这眼睛总也绣不圆。”
许舟瞥了眼惨不忍睹的绣面,笔锋在宣纸上游走:“明日去针线房要个圆规。”
“公子又取笑人!”汀兰气鼓鼓地咬断线头,许舟抿嘴笑了笑,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更漏滴到子时,许舟忽然搁笔:“去睡吧。”
汀兰揉着眼睛去铺床时,他望着窗外的飘雪出神。
“公子?”汀兰抱着锦被回头,“床暖好了,快上来吧。”
许舟吹灭烛火。
许舟刚躺下,就感到眉心一阵温热。一尾阴阳鱼在气海中轻轻摆尾,一缕若有若无的呼唤从虚空传来。
“那位前辈找我,我神魂出窍去了。”
“好,公子。”
他抱了抱身旁的汀兰,为她盖好被子,神魂离体而出。
混沌梦境依旧浩瀚无垠,阴阳太极图在虚空中缓缓旋转。
白色光影背对着他坐在星辉中,发间冰玉髓泛着幽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