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反手甩出磁吸索缠住横梁，借着摆荡的惯性将冷冻剂喷向声源，冰雾里显露出半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
"二十年了，你们居然还能找到这里。"防毒面具后传来金属刮擦般的笑声，神秘人掀开斗篷，靛蓝色袖扣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磷光。
他身后悬浮着八个菌丝培养舱，每个舱体都倒映着不同角度的海鸥雕塑，陈员工女儿的头像在玻璃表面分裂重组。
傅瑶的配枪突然发出过载警报，枪管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荧光绿的菌丝。
神秘人扯开领口，锁骨处蔓延的翡翠色纹路与陆明身上的寄生痕迹产生共鸣，剧痛让陆明单膝跪地时，战术刀深深扎进钢板缝隙。
"当年那些环保志愿者在液氮管道里窒息时，血沫结成的冰花可比这漂亮多了。"神秘人指尖弹出一枚莲花纹袖扣，正中赵环保员脚边的液氮罐阀门。
爆裂的寒气裹挟着菌丝弹扑面而来，傅瑶猛地拽下陆明腰间的电磁脉冲器砸向地面。
全息投影在强电磁干扰下扭曲成漩涡，二十年前的环保宣传册残页漫天飞舞。
陆明趁机甩出磁吸索缠住神秘人脚踝，傅瑶踩着倾倒的货架跃起，被菌丝腐蚀的配枪重重砸在对方防毒面具上。
玻璃面罩碎裂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住——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竟与污水处理厂结构图里标注的"已故工程师"证件照完全重合。
菌丝培养舱接二连三爆裂的蓝光中，神秘人手腕上的防水机械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陈员工女儿的头像在表盘闪烁三下后，定位器红光彻底熄灭在冷冻剂雾气里。
傅瑶将电磁镣铐扣上对方手腕时，发现他无名指戴着和王老板同款的莲花纹戒指，戒面内侧刻着海鸥雕塑的经纬度坐标。
"结案报告里可以多写点浪漫情节。"陆明抹去嘴角血渍，扯开领口露出逐渐消退的寄生痕迹。
他忽然握住傅瑶被菌丝割伤的手腕，用沾着冷冻剂的棉签轻点她后颈的霉斑，荧绿色菌丝在低温下蜷缩成灰烬。
远处传来突击队突破最后防线的轰鸣，震落了傅瑶睫毛上凝结的冰晶。
当赵环保员带着水质检测仪冲进来时，正好看见陆明将傅瑶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
他们交握的掌心里，那枚从神秘人身上缴获的莲花纹戒指正在融化，靛蓝色液体渗进钢板缝隙，在满地冰碴上绘出缩小版的云澜市地图。
特警队的探照灯扫过瞬间，地图上某个闪烁的红点与傅瑶锁骨处的旧伤疤完美重合。
三小时后，傅瑶站在化工厂沉降池边缘，看着取证科打捞第七个菌丝培养舱。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在龟裂的水泥地上，与池底隐约可见的海鸥雕塑残骸交叠成十字。
陆明抛接着从神秘人实验室找到的液氮胶囊，突然指向八百米外的银杏树——陈员工女儿的头像正在树冠间的全息广告屏上微笑，校服胸牌编码与冷冻区货箱编号相差最后一位。
"结案宴想吃什么？"陆明用镊子夹起片沾着荧光的银杏叶，叶片纹理间藏着微型发射器的金属反光。
傅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后颈伤痕，那里新生的皮肤下，某个纳米级的定位芯片正在沉睡。
她抬头望向开始飘雪的夜空，云层后若隐若现的无人机群，在结冰的沉降池表面投下莲花状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