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热茶,换了干净衣裳,钱大小姐恢复了原有的精神面貌,高高兴兴去前厅吃饭。
她落水的事没人提,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饶有意味的目光不时停留在她和南宫啇的脸上,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临走的时候,钱夫人说,“今日上门,略备了点薄礼,旁的不说,那道玫瑰酥,是钱家酒楼的镇店之宝,每日供不应求,大伙都尝尝,这些是我亲手做的,若是喜欢,我打发伙计再送些过来。”
钱家夫人好钻研点心,这道玫瑰酥便是她亲自钻研出来的,好些食客去酒楼吃饭,当场吃一份,走的时候还要打包带一份,确实很受欢迎。这次上门,为了表示诚意,钱夫人亲手做了这些玫瑰酥,所以特意提了一嘴。
南宫松道,“既是夫人亲手做的,那一定得品尝品尝。”当着钱夫人的面,便把那盒玫瑰酥分了,还偏心的多给了南宫离两块。
南宫玄在南宫离耳边悄声说,“多大都是你爹的心肝宝。”
南宫离朝他做了个鬼脸,揣着几块玫瑰酥,高高兴兴回了自己院子。
他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有点贪嘴,只是南宫宗门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哪里还有富余的钱买小食?他懂事,馋了也不说,但南宫松每次出去,总会给他带点零嘴回来,有时是一把炒花生米,有时是几块萝卜糕,有时两三块荷叶糖,不是买的,是人家给的,南宫宗主腆着老脸收下,全都塞给他。
南宫离把玫瑰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回屋给自己沏杯热茶。待他端着茶出来的时候,看到石桌上除了几块玫瑰酥,还有一只卧着的鸟。
他摸了摸,鸟的身体还有些软乎,却是已经不能动了。再看玫瑰酥,缺了一小块,很显然,是被这鸟吃掉了。
难道这玫瑰酥有毒!!
南宫离愣愣的看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背上冒了冷汗,若是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吃了,或是进了门没去泡茶,先咬一口,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不是鸟,而是他!
他跑到院门口,见外头没人,赶紧关上院门,把玫瑰酥和鸟都带进了屋里。
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那个人动手了。
玫瑰酥是钱夫人带来的,但害他的肯定不是钱夫人。东西带进来,放在厅里,那么长的时间,只要做得隐秘,下个毒并不难。
害他的人是宗门里的,他首先排除了钱家三口和他们带来的下人,再排除他爹和南宫啇。南宫玄和他一块出去的,那时候玫瑰酥刚进大厅没多久,南宫玄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下毒,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便是二叔三叔,和他们的随从,以及常跟在爹身边的曹贵。
这五六个人都有嫌疑,但究竟是哪一个,南宫离不能肯定。
他仔细回忆南宫松分发玫瑰酥的场景,给他的时候,还有谁碰过吗……
当时要送客,大家都起了身,场面闹哄哄的,他也没注意,真不记得自己拿到的饼被谁碰过?
敌人已经露出了獠牙,他该怎么办?
南宫离绕着桌子踱了几个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形成。
敌人动手,于他也是契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这次契机,把那个藏在幕后,想要他命的人揪出来,就算不能把人钉死,至少在那五六个人里再排除几个。
只要他一点一点把水舀干,底下的石头自然就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