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斩断了私情,也修行了无情道,但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并不会让你有多厉害,只能算是个不伦不类,有朝一日天门开时,你还是得死。”
楚元宵面无表情看着那个说话的神将,淡淡道:“说太多废话没有意义,也不是号称灭情绝性的神族该做的事。”
那个神将表情不变,继续道:“我只是告诉你,留一手船锚这个举动是你最大的败笔,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成为我神族一员,奉行天命,真正令天下太平。”
楚元宵淡淡摇了摇头,他此刻身怀四部天书,在某种意义上也算与神族同出一源,但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我不知道你们神族想过没有,当年的创世生灵之所以创造你们,目的真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屠戮人间。”
那神将同样摇了摇头,“你这句废话同样没有意义,神族是在奉行天命,与是谁创造了我们并无关系,包括那些创世生灵在内,有情感的生灵不适合天地大道,私欲作祟也无法永恒长存,唯有无情才是真正的大道之实。”
这个无名神将此刻最后的这句话,当初还未曾变化的楚元宵也曾听过很多回,全部都是出自于心湖之中的那个家伙,但后来被楚元宵强行塞进了魔尊剑身之中成为了新的剑灵。
当那无名神将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那把魔尊剑身直接放弃了对敌建木魔尊剑的动作,反而调转剑锋,直奔天幕而去。
楚元宵没有再接那个无名神将的话,在看到魔尊剑身直冲天幕而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出手朝着剑身伸出双指,然后往回一勾,那魔尊剑身便不由自主倒飞而回,直接落进了他的手中。
那把没有了敌手的建木魔尊剑,其实也因为墨千秋已死而没有了剑主,但它本身有剑灵摩羯,所以在获得了脱身机会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离开北海,直接斩碎虚空想要逃离这片已经落下帷幕的战场。
楚元宵提剑在手,长剑万年已经早早回到了腰间剑鞘,而那把桃木剑也被重新背在了身后,手中提着魔尊剑身,另一只手则还牵着李玉瑶的手。
看到摩羯逃离的那一刻,他毫无意外,顺手一记一剑挂星河,顺着摩羯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战场上无数各族修士大眼瞪小眼,人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天幕中仙宫中,那无数金甲神将看着那个“半神”消失在眼前,他们便也不再有继续看人间的兴致,纷纷分散离开了仙宫,去往各处寻找进入人间的机会,这件事在过去的一万年间,是整个神族最大的任务,勤耕不辍,无一日懈怠,只可惜那位人皇当年封天门的手段实在太霸道,他们追寻了一万年也没有找到真正的机会再入人间。
不过人力有时穷,没有了那位人皇的不断加持,那座无根的天门撑了一万年至今,终究还是会有松动的时候,倒是就是神族真正屠灭众生,真正还天地太平的时刻!
片刻之后,那座渡劫雷池终于彻底消散,而雷池吸引而来的那座天宫也彻彻底底消失在天幕之后,再次蛰伏等待下一次降临人间的机会。
北海战场上的各族生灵罢兵还军,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但对于先前那一场模棱两可的各族争锋,人人心绪难平,窃窃私语者有之,忧心忡忡者有之,惊惧惶恐者亦有之…
……
楚元宵拉着白衣姑娘李玉瑶的手,一剑破空离开了北海,直追那逃走的建木魔尊剑而去。
摩羯身为魔尊剑灵,在获得了天地至宝的一截建木为剑身之后,彻底不再点击他原本的魔尊剑身,所以此刻就只想迅速离开战场,蛰伏待机,等到将来天地大战达成一锅浆糊之后,说不定就会有他真正的出头之日!
双方之间一追一逃,满人间四处乱窜,从北海追到西海,又从西海追到南海…
四海都被转了一个遍之后,摩羯发现他仍然逃不过楚元宵的围追渡劫,最后一咬牙干脆冲上了九洲陆地,从兴和洲北岸跑上陆地,在外围八洲之间四处乱窜,但唯独不敢去往中土神洲,因为那里有三个让他发自心底忌惮的老人。
李玉瑶被楚元宵拉着四处跑,她虽然已是九境仙人,并且还是剑仙,但也多少有些扛不住这种毫不停歇的追剿,不过她始终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就那么硬咬着一口银牙跟在楚元宵身侧,一声不吭跟着他四处跑。
大概是为了减缓周身不适,她一边跟着楚元宵横渡虚空,一边回想了一番当初发生在高阳城上空的那一场争斗,开口问道:“你手中这把魔尊剑的剑灵,是不是跟神族也有关系?”
楚元宵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白衣姑娘,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神族无私情,是因为他们被那些创世生灵斩却了七情六欲,而这被斩掉的一部分,又机缘巧合汇集在一处生出了灵识,游荡于人间,时常出现在某些人的劫数之中,设下了那个有情道与无情道之争。”
神族称他们自己为“大道之实”,那个被斩却的七情六欲之灵也同样自称“大道之实”,双方各不相让,互视对方如仇寇,实则是一体两面,合二为一就是真正的人间有情众生。
魔尊剑灵摩羯此刻还在疯狂斩碎虚空四处乱窜,拖着身后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满九洲四海到处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