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时候也不得不说一句实在话,当年那位强绝五族的末代人皇,行为处事虽然看起来的确是手下留情了,但从另外的某些角度上来看,也可谓是私心不浅。
在那后来的妖物,比如当年在石矶洲那边的那个人尽皆知的被压在金山寺雷峰塔底的白蛇大妖,以及后来的那个为救姐姐不惜触犯临渊学宫律条,操控江河倒流水漫金山的大妖青蛇,两者能有那等翻江倒海的通天本事,少说也都得是有千年以上的修行光景的。
又岂会是眼前这些顶多只有十来年道行的妖物可以望其项背的?
故此,此刻眼前的这上百妖类,其实还不能算作是真正妖修,虽然妖气深重,但顶多都还只能是称作妖兽。
比之那位不光修成了人形,还消弭了妖气,甚至于都开始有某些祥瑞加身的白蛇大妖而言,实属天差地远,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在场四人来说,这就算是一个不幸消息中间的另一个好消息了。
但同时,某些外间事也就显得更加耐人寻味了,按理说这些妖物本身道行不深,只是难在数量略有些多而已,但这对于某些坐在那庙里供桌上享受人间香火的神灵而言,又有天生克制的优势在身,无论如何也不该放任它们做大至此才对。
可眼前事实却偏又恰恰相反,这就实在不能不叫人玩味。
……
楚元宵听着白衣女子的一连串解释,其中某些神怪事,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还太过遥远,但就眼前形势来说,听起来相对还是稍好了一些,不至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听完了女子解释,楚元宵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那个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罗裙姑娘先开了口。
“梁臣,关于除妖一事,我们姐妹也没打算能让你帮上什么忙。”
她唇角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得意,意有所指看了眼那个好像是叫赵槐的鬼物,随后又看着楚元宵道:“只要你能约束你这扈从阴物,不要让他在我们动手对阵的时候,倒戈相向从背后偷袭我们姐妹二人,就算你还有些作为人族的良知。”
“婉婉!”白衣女子听着妹妹的言辞,突然眼神一厉,警告似的看了眼罗裙姑娘。
楚元宵回过头看了眼那个被她姐姐说了之后仍旧一脸不服气的罗裙姑娘,想了想还是没再选择与之斗气。
其实有些事,还在那座家乡小镇的时候,他就早已经习惯了。
当初那个与他一直不对付的赵家子赵继成,街头巷尾每每遇见时说出口的那些话,就肯定比眼前这个连怎么骂人更狠都不知道的女子,要恶毒的太多。
如果真要回嘴,楚元宵也会有一车轱辘的尖酸话,就等在她那些软绵绵没什么力道的言辞后面,保管气她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说眼前的情况不适合四人内讧,即便是太平无事的时候,他与一个明明年岁长大了,心胸却还小小一点没长大的傻女人斗嘴,斗赢了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吗?
那罗裙女子自然看到了少年的那个淡漠眼神,一时间气得头顶冒烟,叉腰挺胸气鼓鼓,被人小看给气了个半死!
楚元宵偏移视线看向那白衣女子,轻声道:“仙子,我这边情况有些复杂,暂时没有修为在身,我这朋友赵槐本身也只是相当于二境修为,所以眼前形势不容乐观,不知道姑娘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白衣女子闻言思索了一下,然后先微微一笑道:“小公子不必在称呼上如此客气,小女子姓程,单名一个清字,我家妹妹单名一个婉字,小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直接称呼我二人名字。”
那罗裙姑娘闻言不赞同地再次插话,“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直白跟这还不确定正邪的人说咱们的名字,万一真是个歪门邪道或是心思龌龊之辈,我们岂不太吃亏了!”
白衣女子程清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好像是突然降智了的妹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婉婉,你在家学的礼数规矩都还给先生了吗?怎可如此出言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