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黑衣年轻人闻言,撇了撇嘴道:“人家好好一趟江湖路,被你们弄得像是唱堂会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倒了多大的霉,净遇上你们这帮心黑的家伙。”
魏臣依旧沉默,一言不发,倒是那武安君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所谓‘人’字,历来都是靠着互相帮衬才能立出个‘人’来,第一趟江湖路,若是没人扶着他,就算他天赋再高,脑子再好,也还是连凉州都走不出来的。”
黑衣闻言再次撇了撇嘴,“因为怕他半路跌倒,所以你们一个个的就什么都想教一教,难道就不怕最后教出来的,会是跟你们这帮家伙一模一样的?那跟你们自己动手破局有什么分别?”
武安君被那黑衣揭短,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些人的江湖路,被好大一帮人算来算去算了很多年,好似一座另类的画地为牢,至于身处其中的人能不能有朝一日破牢而出,就得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整座江湖为师门这种事,千年万年独此一份,想要出师又哪里会那么容易?
当然,若真没有那个本事,他自然也担不起那所谓的“道争”二字!
黑衣也没在这事上再多纠缠,他就只是来看个热闹而已,可没有为他们查漏补缺的兴趣。
此刻眼见二十里外那座山谷之中已经真的动手打起来了,他又笑眯眯转头看了眼文士,“你们好歹也是熟人,用那小家伙的话说,他这都已经被人关门打狗了,你难道就不打算帮帮忙?”
武安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小子当初在盐官镇欠了我的人情,到现在都还没还,我怕他欠债太多之后还不起。”
黑衣闻言,有些奇异地看了眼文士,“苏三载不是帮他还过了?”
武安君闻言侧头看了眼黑衣,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临渊学宫一声,让他们好好查查你这些年,是不是真的没出过家门?”
本还笑眯眯给人揭短的黑衣,听到这家伙突然开始威胁人,立刻被气得一蹦三尺高,“你个王八蛋是不是想打架?!”
武安君看着黑衣气急败坏,笑眯眯拍了拍胸口,“我可真是怕死了。”
自始至终,蒙眼魏臣除了最开始那两句话之外,没有再出过任何声音,对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嬉笑怒骂全听在耳中,也全无半点反应。
黑衣被那文士反唇相讥,立刻就开始摩拳擦掌,但摆了好半天的架势却就是不真动手,眼见吓不住这家伙,他突然就又笑了,“你他娘的就不能好好给个台阶让我下来?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武安君看着那二十里外的山谷,闻言连头都懒得转,只是不在意般摆了摆手,道:“没事,你脸皮厚!”
那又被骂了一句的黑衣,闻言竟然也不生气,对方不给台阶,他就自己跳下来。
他转过头笑眯眯看向那处山谷,啧啧道:“你说他要是知道了这是你给他挖的坑,他会不会抽出刀来跟你拼命?”
武安君闻言转头看了眼黑衣,意味深长道:“要是按顺序来说,你可能得先我一步挨一刀,我是有他欠的债能拿来挡刀的,你有?”
黑衣闻言不说话了,这帮搞纵横术的家伙,脑子好嘴皮子更好,他在言语上根本占不到便宜,干脆就闭嘴好了。
……
山谷中,庙门前。
黑瞳楚元宵看着那已经起势的宫装美妇人,也不敢大意,只是在又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浣纱女后,转头对狐妖道:“你不用出手,带她离开这里,再护着她别受波及就行。”
狐妖玉釉看了眼那个女子,眼神凝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