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等下,脱了鞋子再上去。”

    裴笑急得大喊:“我的被褥……哎啊,你们这帮败家子!”

    ……

    片刻后。

    最后一个败家子谢三爷钻进车里,车里原本就狭小的空间一下子逼仄起来。

    其他三人默默看一眼后,抱腿蜷缩起来。

    晏三合下巴磕在膝盖上,耷拉着眼皮,问:“马安顿好了?”

    谢知非摇摇头,甩了三人一脸的雨水,“没地方安顿,车上有两件蓑衣,将就挡一挡吧。”

    “噗嗤!”

    李不言轻轻一声笑。

    裴笑看着屁股下面湿透的被褥,心都在滴血,“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李不言不理他,用胳膊碰碰晏三合,“看,他们俩像不像两只拔了毛的落汤鸡?”

    晏三合下巴微抬,猝不及防对上谢知非的眼睛,那双眼湿漉漉的,睫毛上都沾着雨水。

    那人唇角一弯,也跟着笑起来。

    “李不言你眼神不好,我们三个泥堆里滚过,算是叫花鸡;你家小姐干净些,是只白斩鸡。”

    裴笑眼睛扫一圈,直摇头,“谢五十你眼神也不好,明明是两只公鸡和两只母鸡。”

    “裴大人眼神更不好。”

    李不言乐得嘴都合不拢,“明明两只是童子鸡,两只不是童子鸡。”

    谢知非:“谁是童子鸡?”

    裴笑:“谁不是童子鸡?”

    “噗嗤!”

    晏三合再忍不住,轻轻笑了。

    当此时——

    车外,暴雨如注,夜幕暗沉。

    车里,夜明珠搁在角落,散着幽幽暗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