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任一家独大,坐山观着虎斗,太子啊,这又是另一种平衡。
这种平衡之下,先帝能得到两个好处。
一个是他的江山更稳固,没有人敢分他的权,谁分他的权,他就要谁的命。
另一个,他能清楚的判断出,朝中谁是太子党,谁是汉王党,谁又独善了其身。”
赵亦时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已故的老御史陆时。
这人两头不靠,反倒让先帝重用。
“先帝不断废弃朕的念头,一次一次让朕处于险境,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在锤炼朕,锤炼汉王,锤炼你。”
赵彦洛:“赵家的江山想要千秋万代,无能的废物是不能成为继承者的,只有经过千锤百炼的人,才有资格站在最高处。”
赵亦时看着面前的帝王,没有由来的觉得一阵阵的害怕。
他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把人心,人性算计的半分不差。
他不仅把先帝算计进去了,连嫡亲的儿子也没有放过。
真真可笑啊。
自己竟然……竟然还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一无事处的人。
“至于朕为什么放过她?”
赵彦洛沉默了很久,抬起拐杖戳了戳赵亦时的心口。
“人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位置的事。储君的这里装的应该是江山社稷,是朝政事务,而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翻不出水花的女子。”
赵亦时被戳得踉跄退后半步。
他瞬间明白了,父亲不是不杀她,而是不屑杀。
“还有一点,做事不要赶尽杀绝,要有一点妇人之仁,给别人留条生路。”
赵彦洛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另一只手覆上去。
“给别人留条生路,或许也是给自己留条生路,给你的子孙后代留了一条生路。”
这些话,没有人与他说过。
他的先生,他的皇祖父都教他心要狠,手要辣,谁都不能相信。
兄弟不能相信,枕边人不能相信,天下人更是不能相信,便是亲爹亲娘都要防上三分。
赵亦时眼眶狠狠一酸,凄凄道:“父亲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