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纪杏初还没缓过神来,又听闻江临让人送来了话,说是她往后的饭菜都不必去厨房领了,就和下人们一起吃那些残羹剩饭就行,还说这是江家为了节省开支,特意给她安排的。
她听了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这分明就是变本加厉地羞辱她啊。她心里清楚,现在反抗也无济于事,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到了用饭的时候,她来到下人们吃饭的地方,那些下人看到她,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和嘲讽的目光,有的甚至故意把碗筷敲得叮当响,仿佛在驱赶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默默地端起一碗已经凉透了的,几乎没什么油水的饭菜,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吃了几口,就听到有个下人故意大声说道:“呦,这少夫人还真吃得下去啊,我要是她呀,早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省的在这丢人现眼呢。”
她的手狠狠攥紧筷子,指节都泛白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和这些人理论一番,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纪杏初只记得自己遭受的屈辱已经数都数不清了,每一次的嘲讽,贬低和欺负都像一把刀,狠狠割在她的心上。
之后几日,她的日子依旧是如此。江临似乎铁了心要将她的尊严碾碎,变着法儿地折腾她。
这天,江家来了几位贵客,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江临竟让人把她唤到前厅,说是让她给贵客们斟茶伺候着。这又是一场羞辱等着她呢,可她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走到前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纪杏初拿起茶壶,开始给各位贵客斟茶,当她走到一位贵公子面前时,那公子故意将脚伸了出来,纪杏初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下,手中的茶壶顿时倾斜,茶水洒了出来,有几滴溅到了那公子的衣裳上面。
“哎呀,这江家少夫人怎么如此毛手毛脚的啊,连斟个茶都不会,莫不是故意来给我们难堪的吧。”那公子立马变了脸色,大声斥责道。
江临在一旁假意呵斥她:“你怎的如此莽撞,还不快给刘公子赔罪!”
纪杏初忍着委屈,低声说道:“刘公子,实在抱歉,是我一时疏忽,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刘公子却不依不挠:“哼,一句抱歉就完事了?我这衣裳可是上等的料子,被你这茶水一溅,怕是都毁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都在指责纪杏初不懂规矩,没个少夫人的样子。她双拳握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她只能站在那里任由众人数落。
江家的一位长辈发话了,微微皱眉说道:“小初啊,你进了江家也有段时日了,怎的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这般下去,可如何能帮衬着江家,维护江家的体面啊。”
这场闹剧一结束,纪杏初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里,还没等她休息好,又有下人来传话说,老夫人觉得她今日在前厅丢了江家的脸,罚她去柴房劈柴,劈不满一担不许回屋休息。
纪杏初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柴房,沉重的斧头她从未拿过,此刻也只能咬着牙挥动起来。没一会儿,她的手上就磨出了血泡,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不敢停歇。若是完不成任务,等待她的只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天色昏暗,柴房里昏暗无比,她在里面默默劳作着,汗水混着泪水从脸颊滑落。她心里满是委屈,想着自己曾经也是家中的娇女,何时受过这般苦楚,可如今却在江家被人这般肆意欺凌,毫无尊严可言。
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纪杏初抬眸看去,竟是江家一个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小厮,名叫阿福。
阿福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于心不忍便轻声说道:“少夫人,您受苦了,我这儿偷偷给您带了些伤药,您快擦擦手吧,这柴我帮您劈些,您可千万别累坏了自己啊。”
纪杏初有些诧异,压根没想到这江家,还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她感激地接过伤药,哽咽着说:“阿福,谢谢你,难为你还想着我。”
阿福连忙摆摆手:“少夫人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他们这般欺负您,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也只能帮您这点小忙了。”
有了阿福的帮忙,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她坐在床边,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心中那股不甘的情绪愈发强烈。
纪杏初下定决心后,便开始留意起江家上下的动静来,想要改变现状,就必须先摸清楚这江家的各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