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躺在床上。
他昏昏沉沉地没了意识,眉头却松不开。
“……月。”
我耳中一颤,心里细细密密地痛了起来。
看着他的胸腔起伏,真生怕一个错眼,他就没了气息。
屋子里来来去去好几拨大夫,他们进来时神色匆匆,离开时沉着脸摇头。
苏老爷脸色随着大夫们的进进出出,越来越黑沉。
“看不出?救不了?你是名医,这种小问题也不能治?”
“大人,这可不是小病,病人脉悬而紧,这哪里是病,明显是中了毒……”
“可不能瞎说,这人是……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大夫,诊金我如数奉上,可离了府,若是旁人问你看了什么人什么病症,你可万万不能瞎说!”
又送走了一名“神医”,与之前一样用钱封了口。
我坐在床边,用手指碰了碰孟九安冰凉的手指。
他的手指软塌塌没有一点力气。
“父亲,平西侯在府内中毒的事情,你隐瞒下去只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还是悬崖勒马,早日通知侯府为好。”
“闭嘴!不孝女,真要论起来,他是在你院子里中的毒,真要砍头你也是第一个!”
他一挥袖,仆从便进来将我从孟九安的身边拉走了。
“看好她,哪儿也别让她去!”
自从知道孟九安中了毒,苏老爷将他藏在府内,封锁了消息。
我和小荔也被关在了屋内,不许随便走动。
直到昨日,孟九安在昏迷中喃喃说出一个“月”字,苏老爷才将我带来看了他一眼,想着能将他早点唤醒。
两名家丁带着我回禁足的房间,他们见我乖顺,就没刻意拘着我。
所以他们压根没有想到,绕过假山的时候,我会突然跑起来。
家丁见状急忙跟在我身后追,结果一个脚下被油滑倒,另一个掉进了用稻草掩盖住的坑洞里。
我边跑边想着,小荔以后不做丫鬟了,上山捕猎也是一把好手,陷阱挖的真是又好又快。
绕过假山,甩开了家丁,我没有停留地跑向苏念阳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