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和沈父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震惊，另一个暴怒。
至于沈悠悠，她小脸苍白，看似很害怕，不停转动的眼神却一直在暗中打量大厅内众人的表情，揣测各人想法。
沈父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难以复盘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看向旁边，只见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目光极其深幽，面容冷若冰霜。
季宝珠这个暴脾气直接站了起来，手指着沈母，怒目而视：
“你个老太婆，你刚才说什么？”
在场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读出沈母未说完的下一句话是什么。季宝珠感觉自己今天真是来对了，如果她没来，沈令仪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反击的吗？
沈母被她慑人的气势吓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扶住墙壁，满目惊恐。
沈令仪没想到原主亲妈这么给力，世间能有这么厌恶自己孩子的蠢妈，今天也是长见识了。
思考了几秒，沈令仪问了仍旧处在惊恐中的沈母一个与此刻情景极其不符的问题：“杨女士，你知道沈悠悠是几点几分出生的吗？”
沈母姓杨名柳，人如其名，这么多年，她只是攀附在沈父身上的无知而柔弱的菟丝花。
“悠悠是凌晨的三点五十三分出生的。”杨柳紧紧攥着手，声音有些哽咽，可回答竟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知道我是几点几分出生的吗？”
沈令仪的笑容有些讽刺。
杨柳哽住，嘴唇颤抖了几下，一下子反应过来，错愕而厌恶地看向眼前的亲生女儿。
“你什么意思？！”
沈令仪放下茶杯，湛黑的瞳眸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三点五十三分出生的，不是沈悠悠，而是我。”
“杨女士，到底谁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究竟认得清吗？”
杨柳用尽了力气睁大眼睛，可她的眼前一阵发白，视线模糊，甚至出现了嗡嗡耳鸣。
最后的最后，她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沈令仪？嫂子？大嫂……你没事吧……”
沈悠悠和杨柳被沈宴拖了出去，沈父也借口去准备午饭溜之大吉，大厅内居然只剩下三人。
季宝珠马上凑了过来，盯着沈令仪的脸，在她炙热的眼神下，沈令仪强逼出了点点泪光，否则面子上过不去。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沈令仪别过头，这个角度却正好让身边的季泽看到她微红的眼角，和湿润卷翘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