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笑着点头,说道:“方便,方便,偌大一处宅子,平日里就老生一个人看家,正好缺个说话的人。”
许青白道了谢,便提着行李,慢慢跟着老妇人向着城东走去。
老妇人似乎真如她自己所说,平时缺了个能说话的人,此刻走在路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直喋喋不休。
老妇人说,家的小姐几年前过世了,老爷和夫人伤心欲绝,又常常睹物思人,没多久便搬了出去。
如今,偌大一处宅子,就她一个老佣人在帮忙照看。
她现在也老了,干不了重活了,平日里就帮着收拾收拾,打理打理,不至于让房子荒废。
房子要有点人气才好,如果空空荡荡的,没人影,没人声,没人烟,就会风水不好。
不多时,老妇人到了宅子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里是城东的一条大巷子,临街有住房、商铺,位置不偏,还算繁华。
一条街道上,周围的房子里都已经亮起了灯,唯独面前这处宅子,虽然占地颇大,眼下却是一片昏黑,有些冷清,稍显有些格格不入。
老妇人将许青白领进后院,带上二楼的一间房里。
她先进屋将灯点上,再招呼许青白进来,随后又一起陪着坐在桌边,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拉起家常。
老妇人可能是上了年纪,可能本就心宽善良,她啰啰嗦嗦地将许青白的姓名年纪,哪里人士,家里父母兄妹情况都一一八卦了清楚。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她眼见已经已是深夜,这才后知后觉,赔着不是,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许青白打量着房间。
房内布置摆设颇为文雅,被老妇人打理得干干净净,又处处透着一股脂粉气息。
他心里有些纳闷,此处莫不是一间姑娘的闺房不成,也不知道老妇人为何会安排他在这里过夜!
眼见时候不早了,再加上他白天帮人画画,站了大半日,此时困乏之意袭来,他也顾不得许多,爬上床去,倒头合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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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许青白本来睡得很香甜,却隐隐约约被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
他睡眼朦胧地翻过身看来,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幻觉,却见房间内不知何时已亮起了灯...
灯光下,一个约莫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梳着双环髻,正独坐在梳妆凳上,对镜贴着花黄。
恍恍惚惚的许青白倒没有慌乱,也没有起身,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发出声音。
那年轻女子背对着许青白,似乎也全然没有发现闺房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等到她一番梳理完毕,又似乎百无聊赖,走到房内窗台下的书桌前,取过笔架上的毛笔,开始一个人练字。
许青白看了一阵,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袭来的浓浓睡意,又再次翻身闭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