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娘娘这才真是大好了。这儿是有些风，不如咱们去取件大氅来给娘娘吧。"她见皇后颔首应允，便恭谨含笑
素练："娘娘且在这儿立一立，奴婢们速速就来。"
莲心便也顺水推舟道
莲心："也好，那咱们再取些热茶来。正好请娘娘喝茶赏月"
二人说罢，便匆匆去了。
皇后正看着月色清明如许，似一块牛乳色的软纱轻扬滑落，只听得舟后跟随的是苏绿筠的船，船上隐隐有女子说笑声如银铃婉转。
她认得这些声音，细细听去，分明是蕊姬、海兰和绿筠。
旁人风送笑语，自己却是病烦挣扎，孤凉一身。皇后心底愈加煎熬，正想要出声呵斥，只听见蕊姬的声音格外爽亮，躲也躲不过去似的直直逼来
白蕊姬："东巡前钦天监曾禀报说‘客星见离宫，占属中宫一眚’，以为是预示皇后娘娘将有祸殃临头。如今看来，皇后娘娘病重，原来就是应了这句天象的。"
海兰的声音低低切切的
珂里叶特·海兰："皇后病了应着天象便罢了，可我怎么听说是应兆七阿哥的死呢。也真是可怜，这么小小一个孩子，发了疥疮说去就去了。"
蕊姬的笑语带着神秘的意味，道
白蕊姬："可怜？有什么可怜的？两位姐姐没听说过一种说法么？"
绿筠好奇道
苏绿筠："什么？"
玫嫔笑得极爽朗
白蕊姬："就是一报还一报啊！为娘的做了什么孽，便都报应到了孩子身上！"白蕊姬："二阿哥和七阿哥都是健健康康的好孩子，怎么会一个个都早夭了！"
白蕊姬："追根究底的事咱们都不知道，许多事咱们也都只是看见了果，没看见因而已。"
绿筠吓得脸色微微发白，忙下意识地站起身来道
苏绿筠："玫嫔，你还年轻，可别这样口无遮拦的，若是皇后娘娘听到了……"
蕊姬撇一撇涂得朱红的唇，垂首拨弄着自己养得水葱似的三寸指甲
白蕊姬："哪里这就听见了？难道皇后不挂念她死了的儿子，没事儿将耳报神竖在咱们这儿做什么？"
海兰听她这般说话，也觉得痛快！
玫嫔成日盯着海兰，也是知道她今日已经动手，这话不能说的过火，不然到时候自己也免不了责罚！
这才住了嘴，三人密密说起来闺房私语来。那边厢夜风徐徐之中，皇后却是一字不差，尽数落入耳中，“一报还一报”五个字，几乎如钉子一般实实锥在了她心上，痛得仿佛钻肺剜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