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得有理有据,赵德志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朝后面走去。
公堂的后面摆放着一块屏风,赵德志走到屏风前,恭敬道:“殿下,刚才李平安的话您都听到了,倘若强行将罪名扣在他的头上,那结案陈词就很难写得清楚,他刚刚给皇后治好病,这事儿要是捅上去了,保不住会有人替他出头的,您看...”
“赵大人,你是咱们京城的父母官,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吗?”三皇子李承佑声音懒洋洋的,“杀人需要动机是没错,可犯人不愿意交代,那谁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现在物证有了,人证也早就安排好了,他死不承认,你大刑伺候不就行了?”
赵德志面露为难之色。
李平安毕竟是朝廷的客卿,这严刑逼供出来的认罪书,将来没人翻出来还好,倘若有人要查,三皇子肯定不会有事,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可就未必保得住了。
三皇子看出他的犹豫,淡淡道:“有本王在这儿,赵大人还担心什么?放心吧,人证物证俱在,你用点刑具也是正常的,不会有人敢来挑你的毛病。”
赵德志心下稍安,暗想三皇子这么说,出了事自然有他担着。
当即行了一礼,“下官明白了。”
从后堂出来,赵德志看向李平安,“李平安,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若再不认罪,本官还有人证!”
他说着冲衙役点点头。
很快又有个人被带了进来,“小人惠济堂伙计朱大才见过大人。”
“朱大才,本官问你。”赵德志指着二狗道:“你可认识他是谁?”
朱大才看了二狗一眼,“回大人的话,草民记得,他昨天还来惠济堂给他母亲抓过药,因为当时他拿过来的药方很奇怪,所以草民印象颇深。”
“哦?”赵德志挑眉道:“怎么个奇怪法?”
朱大才想了想,“草民记得他拿来的药方里,前面有官桂、丁香、牙硝三味药,后面却又有郁金、石脂和三棱,但凡接触过药材的人,都知道这几味药是在十八反之中,要是混在一起吃了,可是要人命的,所以当时草民还问过此人,这药方是谁开的。”
他说是李平安李神医,现在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道李神医的名头啊,皇后娘娘的病群医都束手无策,他一出手就药到病除。我当时心里还想,这李神医用药,果然不拘一格,然后就给他抓了,还特别提醒过,说这药方有点特殊,最好先问清楚李神医再煎药。”
赵德志看向二狗,“他说的可是事实?”
二狗忙不迭点头,“是这样的大人,可恨的是小人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李神医开的药,那绝对没问题的,可谁知道我母亲昨日服下药没多久,夜里就走啦。”
他说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