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只是无知,那方恒不会难受。
愚民太多了,根本没必要让方恒去正眼多看一眼。
可他们的蠢,却是蠢得方恒心疼。
随便有人带带节奏,随便有人撺掇两下,立马就跟在别人屁股后面造反。
如果今天来的是别人,而不是方恒,在场众人都得死。
“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蠢呢?”方恒一把将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可不是么?大人你们也总说我蠢,可我知道谁对我好啊!”
方恒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觉得事情不应该单方面去想!”
揉了揉脑袋,方恒试着从杨廷和的角度去考虑。
“如果是杨廷和,他会怎么想呢?”
“为什么这些农民那么容易被煽动,因为某件东西很重要,患得患失的他们很害怕真的失去,一旦失去,他们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必然听到一些消息后,立马就会无比紧张,要用命去守护他们重要的东西。”
“你觉得我说的对吧?”方恒看向牛大力。
牛大力一脸茫然。
“大人,您啥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咱们过好自己就行了,大不了不管那些人了!”
方恒转过脸看向窗外。
“可我想这天下,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明月高悬,白色银装倾洒大地,入目所及之处笼罩在惨白的光芒中。
穷的时候,一门心思搞钱,拿到了钱,享乐过了自然就要思考人生价值。
正如之前吴素素所说,一辈子待在笼子里,即使好吃好喝,但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又和猪狗有什么区别。
既然入朝已是逼不得已,那方恒不求流芳百世,但也要做到无愧于心。
不久后,赵琨拿着证供走了进来。
“大人,审完了,招供都挺快的,是那个士绅联合的这些农民,告诉他们崇州府要种植邪物,吸食人的血脉,而他们这些农民的土地就要种植那些东西,他们就是那些东西的肥料。”
“大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如果按大周律的话,都得处斩!”赵琨小声问。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把决定权交给了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