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去,我一定去看看。去祭拜祭拜他,我没有保护好他,心里有愧呀。”
宣传部长在两天后陪同杜怡奇一起去了姜维的葬礼。姜维死亡的消息,在电视台是进行了播放的,他是那一年第一场春洪中死亡的唯一一个人,所以整个大街小巷都传开了,毕竟这是一个仅有三、五万人的小县城。死一个人,那绝对就是头号新闻了。
前往殡仪馆吊唁姜维的人特别多,其中不仅有汉族的,还有哈萨克族、回族、俄罗斯族、锡伯族、达斡尔族等其他民族的;不仅有他的亲朋好友和同事,还有很多让他的亲戚觉得很陌生的老人、残疾人和未成年的学生。杜怡奇和宣传部长就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无非是卖冰棍、卖水果、捡垃圾、修皮鞋的“弱势人群”……
他们怎么会来呢?
这显然是一个特殊的葬礼。一个既不是名人也不是“贵人”的普通人,一个罹遭山洪而意外身亡的小伙子,究竟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尊敬、怀念和厚待?
邮政公司的党委书记给姜维做了悼词:“姜维生前是邮政公司边城分公司员工,2001年2月18日,是姜维一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一天,经过努力他终于成为邮政公司的一员。他主动申请到偏远的农村牧场从事邮政工作,给大家演绎了现实生活版《那山那人那狗》。在茫茫戈壁上,他和他的队友们顶着炎炎烈日,走村串户,为各族少数民族同胞送去……”
杜怡奇的心里顿时震憾了。
宣传部长以职业的敏锐对杜怡奇说:“杜书记,看来姜维的背后真的藏着故事,我们下去再深挖细挖,仔细整理。”
“要做好搜集整理工作,要实事求是,既不要夸张、渲染,也不要弄那种高大全式,立不住的英雄人物。”
“放心吧,杜书记。”
“人走了,要还人家一个公道,旗不能倒,要树天地正气。”杜怡奇说。
李副部长一直没放弃对我的纠缠,就像一个勇猛顽强、舍生忘死的小仨儿想要扶正一般,苦苦地追寻着她当副处级领导干部的理想。
杜怡奇有好几次几乎动摇了,几乎想向她妥协了。
她成功地实践了路遥的那句名言:“只有初恋般的热情和宗教般的意志,人才能成就某种事业。”她做到了,用路遥那早晨从中午开始的干劲儿,几乎把杜怡奇逼得四处躲避。
为什么露琼就不像她,露琼在乡科级干部的调整中,露琼顺利、“光荣”地到党史办上班了,当了一个主任科员。从此就退出边城县的政坛了。
党史办主任是个老学究,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在这小小的县城,他可是得供着这“第一夫人”。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从那一天起露琼就这样算是从领导工作的岗位上退出了,为了成全杜怡奇。送她到党史办报道的那一天,是组织部长送的。组织部长给党史办所有的人说:“边城是个小县,黎露琼是安监局的支部书记,她的工作、她的人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送她来党史办报道,是送一个没有任何工作失误却主动提出来退出领导岗位的人,我心里是不情愿的。可是这是组织的决定,希望大家能和她很好的相处。我觉得不会存在什么问题的。”
事实上很多的官太太都是这样的。露琼比他们强,露琼至少不会不上班,不会给所在的单位添麻烦,而且她会尽自己的能力给党史办做点事儿。
接下来的重要事情就是给州里推荐副处级干部了。那个肥头大耳的管书记,是玩完了,调整到畜牧局当了一个党委书记。
可是对于李副部长杜怡奇真的头痛了,这家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体的主儿。杜怡奇最终做出了局部的妥协。在推荐副处级干部的时候推荐了她的名字,杜怡奇没有办法,她的工作岗位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如果不报她,她很容易就知道了,手续都是从组织部走的。
杜怡奇提名推荐的就一个人,县妇联主席祁娜,建议到组织部门任职。
这些名单推荐上去以后,杜怡奇就给州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打了一电话,要他帮杜怡奇从中斡旋,把李副部长的名字拿掉。
这厮儿就笑话杜怡奇,“你肯定是图谋人家身体了,人家没答应你,你就从这里报复。”
“老哥哥,您就帮兄弟一忙,把她抹掉,大不了你给领导道个歉,说自己拉了一个人,大不了挨领导两句骂,死不了人。”
“你提拔了人家也死不了人,说不定李副部长一感谢你,睡到你的床上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