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有陆回出来迎她们,将小月儿从她怀中抱过去,低头不知与小丫头说了什么悄悄话,小丫头便不闹着要找爹爹了,委屈地伏在他的怀中玩磨喝乐。

    谢晏川瞧着他与薛绾妤并肩而行,一个身姿如松,一个腰肢窈窕,背影宛若一对璧人。

    那样的松弛感与信任,是薛绾妤从未在他身边有过的。

    拢在袖口的手暗暗攥成了拳,谢晏川长吁一口郁气,按捺着想要破坏他们的冲动,告诫自己须得沉得住气,才能放长线钓大鱼。

    此后几日,谢晏川每日带着礼物接送小月儿上下学,小月儿越发喜欢他,自然也越发不想与他分开。

    于是他顺其自然地提出带小月儿去街上玩一会儿。

    薛绾妤自是每次都跟着一起,后面还有两个护院不远不近地尾随着,约莫是怕他将小月儿拐带走。

    谢晏川心中暗笑她多心,但也不会带小月儿玩太长时间,至多半个时辰便将她交还给薛绾妤了。

    转眼过去了七日,小月儿迎来了两日的旬假,早早地便与他约定好,要一起去郊外踏青。

    玉湖一带桃柳阴浓,红翠间错,不仅有各类杂耍演出,亦有龙舟比赛可看。

    谢晏川便选在这里,并且提前安排北鸣,让他那日易容改妆,找准时机后,骑着马去撞自己。

    初听这个计划时,北鸣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郎君,这好好的你怎么突然不想活了?”

    “我自有思量,只会受些轻伤……”

    “那郎君这么做的原因……是想在那位薛娘子面前行苦肉计?”北鸣又往深处猜了猜,“您看上那位薛娘子了?要博她的同情?”

    北鸣是家中去年才买进来的小厮,入府较晚,对府中事物知之甚少。况且府中没人敢提薛绾妤的事情,是以他并不知道薛绾妤曾经是自家郎君的妻。

    而谢晏川此举也并非只是博取同情那么简单。

    初见那日,薛绾妤只给他交了十日的房钱,如今已经过去七日,薛绾妤没再提为他续房费的事情,谢晏川担心她从一开始就打算只让他扮演十日小月儿的爹爹。

    况且她给他安排的身份也只是路过清州来看女儿的“前夫”,既然是路过,自然不会久留,时间一到,他便不能再出现在她和小月儿的面前了。

    若是等到她主动开口结束契约,他再行计谋便会显得刻意,难免叫她怀疑。

    所以须得赶在契约结束之前,他能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留下来。

    最简单的法子莫过于自己受伤,不良于行。

    是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他在刀折矢尽的战场上厮杀过,几番死里逃生,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并不担心北鸣真的能伤得了他。

    至于能伤到几分,全凭他来决定。

    踏青这日,放目但见盈盈绿色,嗅鼻亦闻缕缕花香,过湖的暖风吹得衣袂翻飞,轻松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