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下买一些蜜饯和饴糖。”薛逢洲想了想又说,“再买一些新出的话本子。”

    林圩应了一声后飞快消失在房间里。

    薛逢洲的指腹轻轻按了下苏忱因为发热而有些干涩的唇,微微皱眉,他又起身倒了杯水,湿了干净的帕子去给苏忱润唇。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下来去看苏忱。

    平日里少年虽然看起来脸色略显苍白,却有活力,能怼他还能生气,并不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安静得了无声息一般。

    好像稍微用点力,床上的人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过往二十多年,薛逢洲从来没这样照顾过旁人,也没见过这么脆弱的男人,甚至连他自己生病了,受伤了也只是草草地处理一遍又提枪上战场,只要不死就能继续行军打仗。

    薛逢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他一直以为想要靠近苏忱是因为苏忱能抚平自己重生之后不受控制的情绪,同时也有些奇怪这位前世早早夭折的苏家公子如今怎么还活着,当然……也忍不住想要看苏忱对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鲜活漂亮。

    可他本身就不是情绪这么丰富的人,若是换一个人能带给他安抚他也不会想要靠近,不确定的因素直接杀了就是,更不会低级趣味地去逗弄对方。

    为什么偏偏是苏忱呢?

    在苏忱面前压抑自己的本性,做着他从不屑的伪装,还要假借醉酒进入苏忱的房间,厚着脸皮跟来了白马寺……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以前是想要爬上权力的顶端,如今是想要这位病倒的小公子。

    想要就是想要,没有理由的想要。

    都是为了接近苏忱的借口而已,他就是想要让苏忱属于他,并且是独属于他。

    薛逢洲俯身,他感受着苏忱的呼吸,又往下一寸,贴上苏忱的脸,他的唇贴在苏忱耳垂,声音沙哑低沉,“小公子,你也要快些……同我一般才行。”

    紧闭着眼的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指抓紧了被子低喃着,“冷……”

    薛逢洲握着了苏忱的手,方才还发烫的身体这会儿在打着寒颤,重复着,“冷。”

    苏忱迷糊地抓紧了手中的热源,脸贴了上去,他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冷得浑身发抖。

    薛逢洲尝试着挣脱苏忱的手去看柜子里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可他一松手,苏忱两只手都抱了上来,泛白的唇轻颤着,“不……冷。”

    “小公子。”薛逢洲在苏忱耳边低语,“我去给你拿被子来。”

    苏忱显然没有听见,一个劲地贴过来。

    “小公子,若是不放手,我可要上来了。”薛逢洲又道,“我抱着你可好?”

    “你不回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等待了片刻没有听见苏忱说话,薛逢洲不再迟疑,他脱了鞋和厚重的外衣上了那张狭窄的床。

    薛逢洲一上床,苏忱便循着热源贴了过来,整个人都蜷缩进了薛逢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