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

    心底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痛楚加深,清晰的遍布全身,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女人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中的身影。

    快刀能斩乱麻,钝刃,折磨的是人的意志。

    难过吗?

    大概不止是。

    高墙上不大的窗口透进些许光线,但落在昏暗的房间里顷刻便被淹没,亦照不到男人的身上。

    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亦没有癫狂发疯的暴怒,唯有压抑到极致,如困兽般无法纾解的,不知是笑,还是在呜咽的嘶哑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耳膜在空气中回荡。

    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梁元甚至无法想象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连他一个旁人看着都无法呼吸。

    …………

    林秘书一直在外面守着。

    等梁元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焦躁不安来回跺着的步伐在见到梁元的一瞬便朝他走了过去,「梁律师,聂总在里面怎么样了?」

    后者却只是要了摇头,检方不肯放人,恐怕是已经掌握了什么对他们极不利的证据,只不过目前不肯透漏出来,再加上……

    他微微抬眼,正好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车辆前还站着一名身形板正恭敬的黑衣保镖,还有……他手里端正抱着的白玉瓷罐。

    瞳眸狠狠怔了一下。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林秘书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悲凉黯淡了几分,「夫人她的……已经送过来了。」

    几天大雨下来才见没多久的阳光,在这时又静悄悄的消匿了下去,独留一抹未能驱散雾霾的残阳。

    橙色的光线落在那抹白色上,却是怎么也暖不了的凄凉。

    梁元抬手将眼睛取了下来,淡然的眸色微微暗下,却只是道,「那司机的家属怎么处理的?」

    「还没……」

    聂总没发话,他们不敢擅自决定,再加上下午才出了事,他从殡仪馆那边也只来得及将东西带回来。

    梁元点了点头,取出纸巾擦了擦镜片,几秒后才道,「先送回银南别墅吧。」

    人死不能复生,虽然他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风凉话,但就目前为止,南深被抓的事显然更加重要。

    更何况关言晏在江城已经没有亲人了,就连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家属的人现在也被关在里面,在这个节骨眼上,总不可能让聂老爷子来办这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