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严肃和低沉,梁元拧眉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开口,「你牢都坐过了,罪也受了,该不会是现在才想翻案吧?」他嗤声调侃,「当初是你自己认的罪,别太高估我,我可没那个本事。」

    他情绪稳定的道,「你照做就行。」

    挂掉电话,聂南深再次抬起眸看上去时,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梁元其实说得没错,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确定什么。.z.

    又或者,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心安理得将她留在身边的借口。

    无所谓她的解释,也无所谓那个结果。

    月色很明,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来。

    言晏简单的冲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袍,红酒刚倒了一半,季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言语里多少有点忿忿的冷嘲热讽,「我以为多重要的团队还需要我替你跑临城这一趟。」

    「你是男主角,你亲自去当然比我

    更显诚意。」拿着酒杯来到窗边的长椅上坐下,往下看去车和人都早已离去,她淡淡的笑,「我不过一个初来乍到名义上的制片人,人微言轻,谁肯给我面子。」

    季洛冷笑,「不给你,聂南深牵的线还能不给他的?」

    从冯晔找到她提出这个合作开始,她大概就已经猜到了是聂南深动的手脚。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窗外透进了光,正好洒在女人带着湿润的长发上,唇边的弧度跟着淡了淡。

    「我以为你特地出现在那里,是打算打聂家一个措手不及,」季洛淡淡道,「心软了?」

    季洛毕竟是混娱乐圈的,知道媒体的消息向来比外界快,更别说今晚这一出大概也没人想压明天的舆论。

    从言晏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客厅里那副还挂着的画,借着微弱的光,红衣女孩儿在画面里尤为显眼。

    指尖晃着酒杯,以一种慵懒的姿态躺在长椅里,双腿交叠,半晌后她才盯着那幅画道,「他们毕竟是安苏的亲人,」浅抿了口红酒,「我没打算对聂家做什么。」

    她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安苏,更何况三年前要不是安苏……她或许活不到现在。

    「那聂南深呢?他还是聂安苏的亲哥哥。」

    她回来,势必就要瞩目,只有她还活着的消息彻底被大众所知,那些陈年旧事才能被彻底翻出来,爱恨也好,恩怨也罢,她姑姑的过去,和她的死因,都该成为那些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煎熬。

    只是季洛没想过,她会选在聂老爷大寿的这天。

    某些画面,仿佛一闭上眼又成了噩梦。

    「所以,」言晏完全躺了进去,尚滴着水珠的长发自手边垂下,借着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什么昏昏欲睡,「我才该在安苏回来之前,解决好这一切。」

    等到那时候,她再去向安苏赎罪。

    不管,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