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裴家的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坐在沙发里的聂老爷这会儿看上去又和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手里的拐杖也放到一旁,慈善又和蔼,半点没有之前凌厉慑人的气势。
倒是没看见孟曼和秦思砚,安苏顺口问了一句,聂南深也顺口答了一句,“在思砚房里。”
说是随口,但言晏却清楚的看到,男人在说这句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冷鸷。
聂南深在某些方面,其实是有些随聂老爷的。
外表看上去永远一副温润儒雅矜贵风度的模样,但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这些曾经身居高位手掌大权的人骨子里多的是冷漠无情。
端看对象是谁。
楼下,此时聂老爷一见到他们下来脸上立即布满了笑,聂南深带着她坐到聂老爷身旁,然后自己站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坐下。
言晏乖巧的朝聂老爷笑了笑,“聂爷爷。”
“你看你这丫头,伤得这么重也不给爷爷说,”后者见她那一身的石膏就满眼的心疼,握上她的手,“这是伤到骨头了?还疼不疼啊?”
言晏摇了摇头,“不疼,医生说要不了多久就能拆石膏了,恢复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聂老爷继续关心道,“怎么搞的?怎么会伤这么重?”
说着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
言晏笑笑,不在意的道,“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
她这么说,聂老爷自然不信,一张脸立即冷了下来,看向聂南深,“肯定是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聂老爷一边怒骂着,一边举起手边的拐杖作势就要一棍子打下去。
聂南深站着没动,言晏唇边挂着不深不浅的弧度,垂着眸亦没有出声。
到了现在,她就算再傻也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那拐杖举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落下,大概是气氛有些僵持,言晏这才拉了拉聂老爷的手低声道,“爷爷,不关他的事,您别生气了。”
聂南深不卑不亢,“是我的错。”
那姿态势有一副任骂任挨的架势。
聂老爷见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但最终还是没真打,冷哼了一声,“看在言晏的份上,我回头再收拾你!”
聂安苏从头到尾就坐在他们对面,之前见状就半点反应没有,闻言心底更是一阵悠哉的凉笑。
她爷爷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
平时骂归骂,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要真打哪儿能下得去手?
记忆中唯一一次也不过是当初聂南深在擅自收购关家时挨了一顿结实的。